【2021.10.19】孤独的海

昨晚游了1250米,半夜10点多跑去听海。

一路上半个人影都没见,到处是空荡荡的,这可真是吓坏了我。仿佛你是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人,而此时响起了敲门声。

这种猜想一直影响着我,一路小跑,跑得直插旗岔气。结果遇到了两个男人,当时后背便开始冒凉风,这人烟稀少的海滩,黑漆漆的海面,就算我声嘶力竭,也会被海浪声吞没。

于是简单拍了几张照片,一路加速跑回来。

站在丁字路口,望着三个方向一个人都没有,一辆车都没有,只有孤独的红绿灯闪啊闪,心里真是怕透了。最后一个方向在我身后,我不敢回头。

终于跑回酒店,手指冻得僵硬。一边淋浴,冲走身上的寒气和恐惧,一边放着洗澡水。

冲洗完,躺在暖呼呼的浴缸里,敷上一片面膜,一边写着昨日的日记,一边等着那个人的回复。

心够大的,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啊。

我后来问大树,他说看到我发的文就知道我没事了,把我噎得一愣一愣的。他说的有理,可我知道我有多无奈。

想到前天通宵写了篇文,想必他也没看吧。我曾经多期待他能看到,多期待一醒来就有朋友圈一个红色的、小小的“1”,也许是他的留言,也许是个可爱的赞。不过已许久不见,包括“失踪”前写的最后一篇,里面好好看的图片,他可能都在忙着。

期待是有期限的。反正不看就拉倒吧,我也没办法逼着他,这本就是我自愿的。

我也给自己找点事,免得自己整日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他的信息,太过卑微。以为他会对我比原来多一分重视,结果还那样。索性把手机丢到行李箱,抱着枕头生闷气。

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一直熬到了5点。

起床,穿上毛衣和羽绒服,跑步去海边。

天是蒙蒙的灰色,空气如冷冻般寒心,

我依旧害怕,一路小跑到路口,穿过无人的公园,来到海边。

还好,已经有本地人在海边跑步、遛狗了。之前在网上查,日照东港区日出是6点11分,于是从6点05分端着手机录像,手指冻得完全不能动弹。

一直等到6点20分,海面上终于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太阳的轮廓。我好激动,昨夜对大树的闷气烟消云散,我想让他和我一起看日出,听海浪拍打沙滩。

我顾不得他那边是半夜,直接视频点过去。

我确定他手机是浅浅的震动,才敢这么大胆的。若是他醒着则会接,若是睡了也不会影响他休息。

我有些遗憾,把录好的视频和照片发给了他。


课程安排得十分紧凑,大多数人都在盯盘,或是玩手机,少数人听课,而我是少数人之一。

其实我很困。前天通宵写东西只睡了50分钟,昨天因为心里对大树不满而彻夜烙饼,又早起日出,回来早餐和洗澡,安排的满满当当。

可这种机会太难得了,我很珍惜,所以早餐特地三杯黑咖啡伺候。

课上有件事很感动。我忽然不能呼吸,脸憋得通红(有点类似哮喘),想打开矿泉水却根本无力,旁边的哥哥说我帮你拧。喝了一口水,顿时觉得身体疏通了,呼吸也顺畅了。还是好感激他。

午餐独自享用,找了张对着窗外的桌子,边吃边发呆。这时KK过来了,得,这顿饭又要开始费脑子了。

KK人很好,2019年法国组团那次帮了我很大的忙。那次我当天来回飞北京,得到集团公司办公厅和国际部的大力支持,比如H带着一办公室的人不吃饭等我,比如亲自把我带到国际部。国际部的J超级傲,可一看到是H领我来的,心里肯定犯嘀咕,这丫头究竟什么来头?

包括6月份在青岛那次培训。本来集团几个老板坐在一张桌子,而办公厅的人把我带着,搞得我只能厚着脸皮硬挺着。

反正我知道,以后国际部是好办事了。

和KK在一起聊了好多,虽然差了7岁,可依然很多话聊。一顿午饭,吃了一个小时,吃走了整个培训班。回房间后,做了两套肩颈锻炼,躺了5分钟就回到了会议室。


晚饭后,一个人打车去万平口。路上和师傅聊得火热,他说你别去万平口了,去灯塔吧,那里人少。可当时已经晚6点半,天完全黑下来。我说,现在是旅游淡季,我一个人会害怕啊。

师傅说,你放心,日照这治安很好。

于是他把我拉到了灯塔。

原来这里才是荒郊野岭。


一边是亮着惨白风光的小路,通向灯塔,通向黑暗最深处。

一边是漆黑如墨的海水,坦白讲,想起了《庄子*逍遥游》中提起“冥海”。它完全没有了白天的光泽,像一只发狂的黑色困兽,发出沙哑嚎叫,猛烈地撞击、摇晃着护栏,让人不寒而栗。海水与黑森森的夜交织在一起,像一个有强烈吸力的黑洞,把周围的一切都吞噬。依在护栏旁的我瞬间感到眩晕,迅速退到10米开外的地方,现在想想都依心有余悸。

我害怕的快哭了,而最关键的是,手机即将没电,我明明充了一下午吖!一定是没有插入“不间断电源”,而充电宝,走的时候接电话,忘在门口了,明天可要注意。

我想发信息给大树,又不想太过主动。

更何况,最怕他一句“我在忙,你注意安全”,这会令我觉得自找没趣。

深夜的海风刺骨的凉,哪怕我穿了高领毛衣和羽绒服,带着头套。

我用最后的电录了几段视频。纵然心有芥蒂,可依然不想让他错过这份震撼。


只剩3个电了。

浪花越来越大,像出没的鬼魅突然冲出海岸海面,激起千层浪。

我忽然安静下来,就站在那里,听海。

听海的呜咽。

是啊,大家都像我一样,怕它,躲它,可它一个人,好孤独,正如此刻的我。

所以它此刻爆发,不想人接近,其实它只是假装坚强,用骇人的海浪和怒吼掩盖内心的脆弱。

它,一定更需要陪伴吧!

而我,就像童话里的小女孩,就这么凝望这片黑色的海,越是怒吼,越是心痛。

站了很久,实在冻得不行了。

走之前对它说,明天我还来看你。

回想起来,不知是我太单纯,还是过于理想。


用最后的电查了路线,刷了公交卡。

因为没有直达车,还先后倒两次车,整个车站,公交车上都只我一个人,好在安全到达,回到酒店还游了1000米。

大树到现在都没有回复我,我多希望他能陪我一起看日出。可他说熬不到那么晚,我一方面真心希望他早休息,一方面又很难过,毕竟他可以为无线电等爱好熬到这个时间。其实从最近的很多事情,都侧面反映出了我没有“那么”重要,就像他昨天与我说的那句话,直接刺向我的心脏。

我从来都不在乎他口中的是非对错,我只在乎,他是否站在我这边。

可我发觉,一点都不疼。一刀了断其实根本没那么痛苦。纠纠结结,反而疼得要命。

好了啦,不郁闷了。

这世间哪那么多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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