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夜晚，独自一人坐在江边的石栏上，我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散步的人早已散去，只有一些零星的人还在那里聊天，他们说得我都听不懂，虽然他们都是说的本地的方言，但我没有仔细听，我只是坐在那里，靠着一个小石墩儿，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亮像一个白色的橄榄球挂在天上，四周漆黑，整个天空我只能看到四颗星星，而且分布得很散，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坐在家门前数星星的场景，那个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去数，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动机，就是喜欢吧，但是总是数到一半就搞不清楚了，但是依然乐此不疲，大人们像现在一样，坐在一起聊天，有时候我听进去了，会好奇地问问，他们总是很热心地跟我分享，那种日子真好，我好怀念啊……

江里有两盏手电在摇来摇去，我知道那是两个人在江里捉蛤蜊呢，像河蚌一样的东西，城里早就风靡了，烧烤花甲，那个好贵的呢，我可吃不起，不过现在也不想吃了，因为我知道，那个东西是在这浊江里捞出来的。说来很奇怪，中国人总是很好玩，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东西来自何方，反倒吃得津津有味，一旦知道了，就觉得不过如此，吃不出原来的味道了。就像鸡肉，同样是鸡，如果你告诉客人这是自家养的土鸡，那会很喜欢，如果说是饲养的，他就觉得味道不好，还怕得禽流感。其实在我看来，两者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有时候我都觉得奇怪——他们是如何分别出来的呢……

江边还有两个孩子，应该是江里那两个人的吧，因为是晚上，他们不会像白天那样追逐玩耍，而是在玩手中的手电筒，他们一会儿把电筒照进水里，一会儿照到对方脸上，不时发出笑骂声。想想自己儿时，跟他们也差不多，不过我想我比他们要幸福多了吧。那个时候的我除了同村的一大帮小伙伴，对学习也有兴趣，除了放牛的时候只能和牛说话之外，其他时间我还是挺自由的。再看看他们，他们住在这城市里，认识最多的也就是同一小区的几个朋友吧，虽然有很多同学但就像我跟我同事一样，只有“上班”的时候才能遇到吧，还有，现在的生活节奏这么快，社会对他们的要求肯定也比我小时候严格多了，想起我以前当家教的时候教的那个孩子，父母给他报了这么多辅导班，轮到我上课都到晚上十点了，唉！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现在的孩子真不容易……

我就这么在那里呆呆地坐了一个小时，我多么希望我们的社会节奏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每天一起来，就是火急火燎地赶着上班，然后又急匆匆地赶着下班，就像坐火车，急急地上车了，却又匆匆地下去了。我记得我看过一篇文章，说是挪威痴迷超慢电视，他的电视节目可能就是让火在那里烧，然后烧一天，这让我们很不能理解，对我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啊，你们谁有可能花一天的时间去看这样的一个节目呢？看火烧一天，目的不是看火烧，而是在看的时候，你会回想你的人生，那些好的，坏的再细细地品味，你会知道的岁月的静美，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那不是一堆火在燃烧，是木柴用生命在唱歌，是引起你静下来思考和品味人生的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