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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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等到他们跑上天台，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名女病人已经被人“劝解”下来了，但等待她的却是一副冰冷的手铐，看着她被人五花大绑地铐上病床，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喊叫，武柯霏有些不忍，将头转向一边。

“怎么了？”绪郁生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将她转过身来。

但她似乎在躲闪着什么，努力不让他看见她的脸。

“Coffee！”他转身到她面前，看到了她满脸泪水。

武柯霏一把甩开他，飞速跑下了楼。

绪郁生追了上去。

他就一路跟着武柯霏，跑了不知道多少路，一直等到太阳下山，她还在漫无目的地走着。

终于，她不再前行，只是呆呆地站着，两眼望着远方。

绪郁生走到她身边，也静静地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丝丝凉风吹来，绪郁生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谢谢！”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笑了笑，并不说话，还是站在她身边。

“你似乎没有问过我发生什么事。”她幽幽地开口了。

“对你说我不想知道，那是骗你的。”他看着她，“但我见你那么痛苦，我知道你身上一定承受了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痛苦，你不想讲的，我不会逼你，你若想跟我讲，我很愿意倾听。”

“你永远对我都是这么包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人喜欢放在嘴边，有的人喜欢放在心里。”

“的确，我的故事太多，有时候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只要自己觉得正确的去做就行了。”

“如果我能象你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你觉得我简单？”他不由得自嘲起来，“堂堂一个龙兴龙头，东南亚可卡因总代理，我是闯黑社会的，你觉得我简单？”

“我从小生活在社团，跟在爷爷身边，爷爷对我最好，最了解我。”

“虽然我不喜欢打打杀杀，但为了爷爷，我都忍了下来。”

“但20年前，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从此远走他乡。”

“但爷爷去世，我不能看着爷爷毕生的心血付之一炬，所以即使不是自己本意，但我还是要做下去。”

“所以，有些时候，我们并没有权利选择走哪条路，唯一有选择的是，走好这条路。”

绪郁生象似喋喋不休地说了这么多，但武柯霏始终一言不发。

渐渐地，他也不说话了，他们就一直这么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了。

“其实我在这里生活了20年。”她觉得有些冷，将胳膊环抱着，“从小，我就跟妈妈一起生活，那时虽然过的很苦，但确实很开心，直到有一天，家里突然闯进来一群人，妈妈将我藏在衣柜里，我好害怕，我从衣柜的缝隙中看到那帮人将妈妈抓走了，我却无能为力，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被人抓走。等我再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那里了。”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痛苦，伤心地大哭起来。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胆小，为什么当时不站出来跟那帮人拼命，我不知道妈妈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出，所以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她说到动情处，抱着头，抽泣着。

绪郁生见此情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他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无比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Coffee，没事的，……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她情愿牺牲自己都是为了保护你，你无需自责，那时你还是个孩子，即使你出来，你也什么都做不到……整件事都不是你的错！……”

她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趴在他的肩头，嚎啕大哭。

多久了，她没有对人阐路心扉，多久了，她没有完完全全的放下这个包袱，这次终于彻彻底底地发泄了出来。

“谢谢你！”她擦干眼泪，平复了心情，“我现在好多了。”

“其实，你内心有这么多故事，可以不用全部放在心里，可以分享给你的朋友，或者我。”

“我这种人从来没有朋友，跟我做朋友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见他没回答，她苦笑一下，“怎么？怕了？”

“没，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只说你妈妈，那你爸爸呢，你的其他亲人呢？”

她听后，顿时脸色大变，楞楞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