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山栖贤寺：湖城西方丛林，为何与诗僧茶圣无关

罗山栖贤寺：湖城西方丛林，为何与诗僧茶圣无关

@铁山青士（笑独行）[述记]

栖贤寺位于湖州城西妙西楂树坞行政村滋坞自然村罗山（或谓属妙峰山）南麓，据说始建于唐代后期（也就是公元821年至907年之间），所以号称千年古刹。又有始建于清代初期（顺治年间）的说法（作为湖州市文物保护单位，其建筑被认定为清代古建筑），清末民初成为与城东织里利济寺、城南道场山万寿寺、城北白雀山法华寺齐名的湖州四大丛林之一。

据新浪博客网友碧山云叟说，栖贤寺在抗战前曾拥有五个大殿，还有藏经楼、观音阁、禅房、客房、斋堂、厨房等建筑，共计一千多间房屋。1937年11月湖城沦陷之初，逃难市民曾有三千多人到此躲避日军，由于寺院前后古木森森，日军从栖贤村（？）东边林间穿过时没有发现寺院，难民因此躲过一劫。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栖贤寺几经毁拆，破败不堪，其间一度曾被湖州二中作为学农分校（碧山云叟说是1970年，当时寺院尚存金刚殿、大雄宝殿、观音殿、观音阁、罗汉堂、斋堂、厨房等建筑），1996年开始按照原有格局恢复重建，2015年以来又继续修复改建。

目前的栖贤寺建筑在造型和色彩方面均颇有特色，尤其是墙面色彩既不是橙黄色也不是暗红色，而是白色，与檐角的黑色形成强烈的反差，极具肃穆冷峻之美，同时门楼挑高的檐角也颇有气势（让在下联想到栖贤山仙顶寺的门楼）。寺院门前公路边新建了一座“妙喜桥”，桥名题字系取自书法宗师颜真卿手迹，但正如天门论坛网友壹家台所言，“雕刻技艺欠佳，美感不足”。

栖贤寺的镇寺之宝首先是卧佛殿里一尊占据了五间房屋的卧佛（占据了五间房屋在下还是听312路公交车与我年龄相仿的老司机说了才知道的）。据新浪博客网友吉春亚说，卧佛高约两米、长约二十米，面目清秀，目光温和，体态雍容。在下只是在卧佛殿门口瞥了一眼，但见弥勒佛坐堂，身后就是卧佛的上半身，由于有点害怕，实际上并没看真切。

其次是大雄宝殿东侧一棵树龄约1000年的糙叶树（湖州市政府1999年挂牌保护）。毫无疑问，这棵糙叶古树也是栖贤寺已有千年历史的一个有力旁证。一千年前是北宋初期，这就是说，栖贤寺很可能就是北宋初期始建的。当然，也不排除始建于唐代后期的可能性，因为这棵糙叶树也有可能是寺院在某个重大事件中或在某个重大节日里栽种的。

第三是观音殿后两口“泉方丈余”、号称永不枯竭的“龙眼池”（俗称‘’龙王井‘’）。传说原来是三口水潭，长期以来，寺院僧人和附近百姓就靠这三口水潭供水，即使在干旱少雨的年份，三口水潭的水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如今不知道这两口‘’龙王井‘’是不是已成死水，总之看起来就是两口“污水井”，所以在下都不敢正对着水面拍照片。而且，两口‘’龙王井‘’之间还有一座袖珍型的“龙王庙”，简陋得就像一家大商场里的一个三线品牌专柜，看起来极为可怜。

此外，天王殿前的放生池畔本来有一座千佛塔，通体铁质，六角十一级，总高度约六米，共排列佛像1782尊。由于未经防锈处理，该千佛塔早些年就已经锈迹斑斑，去年8月还有网友见到，今年5月在下前往寻访时已不见踪迹。据说像栖贤寺这种规模不大的千佛铁塔在国内寺庙中很常见，估计年代并不久远，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倒是大雄宝殿东侧墙面上绘有一幅由上海虹桥画院院长唐天源创作的《六佛吉祥颂》线描（？）长卷，感觉融合了庄严喜气和放逸豪情，把中国禅宗六大祖师的形象和神态描绘得相当任性生动，很富有感染力。

在下之所以去寻访栖贤寺，既是因为栖贤寺是湖州城西最大和最负盛名的禅宗寺院，也是因为我希望栖贤寺及其所在的罗山与属于诗僧释皎然和茶圣陆羽的古杼山和妙喜寺有关联。因为罗山与目前顶着古杼山之名的两座山——妙峰山（高约281米）和宝积山（仅高42米）同在妙西境内，位于二者之间而毗邻陆羽茶文化景区所在的妙峰山，且据说从属于妙峰山，而栖贤寺又据说始建于唐代后期（涵盖“会昌法难”发生的唐武宗会昌年间），历史有点恍惚缥缈，令人怀疑背后隐藏着某种“重大内幕”。在先后寻访了宝积山、观览了栖贤寺和感受了妙峰山之后，我更觉得在栖贤寺及其所在的罗山与古杼山和妙喜寺之间存在某种特殊联系了（其间，紧邻楂树坞村的王村和紧邻南埠后沈埠村的避村，据考分别貌似与颜真卿在《湖州乌程县杼山妙喜寺碑铭》一文中提及的古杼山下的夏王村和妙喜寺“西北五十步”外的避它城紧密关联）。

值得一提的是，在搜罗栖贤寺的相关资讯时，我曾多次见到网友赞誉栖贤寺原监院昭光法师（网友多称照光法师），甚至还在新浪博客上读到了一篇怀念照光法师的网文（作者为南蔚_289）。更巧合的是，在前往妙峰山寻访陆羽墓、皎然塔以及颜真卿为陆羽而建的三癸亭时，还有幸听前述312路公交车老司机说了不少与照光法师相关的故事。

综合南蔚_289等网友和312路公交车老司机所记所述，照光法师是重庆人，佛学院毕业，瘦小精干，清秀亲和，大约于2003年出任栖贤寺监院，于2013年2月13日（农历正月初四）“舍报往生”。其间，他不遗余力地化缘募捐、绸缪规划，为栖贤寺恢复到目前的规模作出了重大贡献。据说在他“往生”五分钟后，他所住的杭州某省级医院还突然断电了二十多分钟。

说到栖贤寺，就不能不提一下栖贤山。在下5月中旬曾前往湖州城西芦山村（位于湖州高铁站西侧）寻访栖贤山仙顶寺。仙顶寺观音殿与地藏殿之间立着一块近两米高的太湖石石碑——《仙顶寺云房记》碑，碑文撰于1899年，开头部分称：““湖州栖贤山亦名西崦，去郡西二十二里。自山麓盘折上行六、七里达于绝顶，曰妙高峰。去峰下二里许有石室，旧传有居此成仙者，因名其处为仙人顶。”

与此同时，撰于2013年的《重修湖州仙顶寺碑铭》也称：“郡城西二十余里有春秋中吳国西塞山，中峰古称西崦山”，后因“春秋初管仲，唐张志和、罗隐，宋李结、胡仔隐居”于此而“更名栖贤山”。这就是说，仙顶寺所在的山叫栖贤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我在搜罗栖贤寺相关资讯时却屡见网友将栖贤山、仙顶寺、妙高峰与罗山、栖贤寺、妙峰山混为一谈。

这是怎么回事呢？其实我也感到很迷惑：仙顶寺在栖贤山，而栖贤寺又在罗山。很奇怪的是，栖贤山下有一个芦山村（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栖贤村），而由栖贤寺往王村方向，乘坐305路乡村公交车和312路城乡公交车不到一站路，也有一个芦山村。还有更离谱的，这就是有学者考证说，栖贤山与西塞山其实是同一座山，朝东的就是栖贤山，朝西北的就是西塞山（不知道该学者所说的西塞山是不是我已寻访的太子山）。如此一来，栖贤山就是西塞山，妙高峰就是妙峰山，照此推理，仙顶寺是不是就跟栖贤寺是一回事了呢？这头绪真是没法再乱了！

（2020年6月13日至15日追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