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大都市
文:我是素颜
八点半之后,这个城市仿佛才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一张张醒意朦胧的的面孔,从身边侧身而过。他们的面容是年轻的、姣好的,个个充满活力。
一张张面孔从眼前闪过,一个个矫健的身影从身旁走过,竟然没有找到几个超越自己年龄,脸上有沟壑的老人,心中萌生一丝丝的悲哀:吾已垂垂老矣。
在早起超市排队的一长溜人群当中,只看到两位夫妻模样的人与我年龄相当。在四周环绕的高楼林立的写字楼群中,静候电梯的面孔是年轻的,电梯间的面孔是年轻的,每一间写字楼里办公的面孔都是年轻的,他们还在忙着往嘴里塞,晨起之后第一顿裹腹的食物。
静坐一隅,望着一排排专注地盯着电脑视频,不停地划动鼠标的年轻人,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任务里,或构图或编排文字或设计版面,从九点开始保持那么一个姿式,中午叫外卖吃点东西,下午继续保持同样的工作状态,等到天色将晚回到租住的简陋小屋,天明又重复一天的工作,周而复始地一天又一天地过着流水线一般的生活。
悲哀从心而来。有点困惑人活着的方式,到底怎么样才算活得好。
在山区见到过蹲在太阳底下,背靠着土墙,豁牙酣笑的老人。吊着烟袋冲着偶而路过的车辆,微笑着打招呼。他的牛羊部队都在山沟沟里自由散漫地吃草,打一声响鼻,吹一声口哨,便有牧羊狗赶着羊群悠哉悠哉跑了回来。清脆的铃铛从远而近,打破山的静寂,空旷悠长久久在耳边回荡。
老人乐得在山间一个人自由自在,饿了蒸一笼屉山药、馒头,熬一锅小米粥、玉米糊糊,就着咸菜疙瘩,啃一棵大葱。或者摘两根黄瓜,几个西红柿,抹一把露水,咔嚓落肚。脚下大黄狗正摇着尾巴欢适地舔着盆里的玉米面糊糊,鸡群左一只右一只啄食地面的米粒。一大一小两只猫已没有闲着,缠在老人的裤脚,不时"喵喵"叫着讨食。整个院子里,缺少人的欢声笑语,但从来不缺生命的印迹。狗吠声、猫叫声、母鸡的咕咭声,此起彼伏。
此时,儿孙辈不甘一生隐居山村乡野,早放弃了山村孤寂的生活,选择了在城市生活居住,做了响亮亮的城市人,在城市工作,在城市买房,在城市上学,在城市买着吃菜,白面倒是从来不用买的,老家山里不缺麦子。磨出来的面颜色不那么透亮,但正宗没有添加剂,有嚼头有麦香。
大都市小小鸽子笼一样的工作室里的面孔,或许就有一张是属于老人的孙子一辈,长年在繁哗的城市奔波着,到了年未不用加班,少有的几日假期里,网上抢得着车票就回去瞅一眼,抢不着就窝在出租屋狭小的被窝里,追追剧玩玩游戏,也许舍得的会吃一顿大餐,到附近的饭店点两个大菜,犒劳一下辛苦一年的自己,其他的日子依然豆浆包子算一顿,热水泡面又一顿,米线、刀削面又算一顿。
没办法,工资实在少,房租、香烟、手机费用、礼尚往来、交通费用、生活必须品。开支实在多,化费需谨慎。
山间的老人是安逸的、舒适的,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喝着没污染的天然矿泉水,吃着自家种的小麦蔬菜,山羊牛群自给自足,长成了就能卖个好价钱。老人一觉睡到自然醒,没有谁约束管制,没有负担压力。
你仔细瞅一瞅老人的年龄,有没有和实际不相符的年轻?
大都市的年轻人,焦虑是通病吧!每日脚步匆匆地穿梭在住处和工作岗位上,像一只永不停歇的蚂蚁,不停地传送着物资。少年白头,少年多老成,少年多失眠、少年多沧桑。
你幸福吗?想抛一个问题给山间的老者。想拋一个问题给大都市的年轻人。
答案想来各人自知。
唉!深深地叹一口气,难怪我们坠地时,都是哇哇哭着来的,临了闭眼了,周围又是呜呜呜哭着送别的。
活着,真他娘不易,但依然得努力活着,不辜负此生,走过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