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的杂事 272、准备拍照

        父亲冷得直嘚瑟，翻箱倒柜地找毛衣毛裤，也不管母亲在一旁絮叨，才十月寒露还没到呢，穿的早了。

        母亲不紧不慢也不翻找，不过手脚冰凉，实在难熬，干脆灌了一个热水袋，放在肚子上暖着。

        入秋，一场雨接一场雨，气温只有14°。

        餐桌上的苹果、梨、猕猴桃、橘子连带着香蕉一起，被母亲嫌弃的眼神看了又看。冰凉凉。好在有米老头、芝麻酥、糖三角、核桃仁和南瓜子，虽然也是敞开口任人取舍，一样差强人意。天够冷，连吃一口的胃口都没有。

      “我的鸭舌帽呢？”父亲要武装到头发末梢。

        在一堆捣腾的物什里，母亲眼尖地发现了多年未见的皮手套，欢欢喜喜地套手上，干硬。正正反反地看，一层薄绒渐渐暖和起来，“今冬可有手套了”，母亲丝毫不掩饰高兴，啪啪还拍了两掌。

        “看，找到了”，父亲的鸭舌帽里竟扯出一只棉手套，军绿，四指一包的那种，没等母亲伸手去接，父亲已嫌弃的随手丢向一地包裹里。

        “扔啥扔”，母亲很不乐意地白一眼，那个站在大衣柜镜前摆弄帽子的父亲，满脸的笑真是碍眼，母亲没来由地气不打一处来，“再照也是一脸枯树皮”。

        熟知母亲性子的父亲也不计较，仍然美滋滋地把双手插进上衣口袋，扭着头左照右照美得不行。

        “你说，咱去公园赏枫叶咋样？”父亲语出惊人。

        冷不丁，母亲被吓了一跳，好半天接不上话。“赶紧收拾柜子”，母亲的话很绵软，都在嘴边的一嘟噜絮叨眨眼变得干巴巴。

        “八路的枫叶一地黄。咱也不走远，再顺便拐到学校领领《老年春秋》，你看咋样？”父亲的规划套路挺深。

        母亲眨眼不声不语。

        “中午也不用赶着回来，吃馆子或是拐到二闺女家吃都中”，父亲憧憬得美，眼神熠熠生辉。

        母亲抿着嘴还是一言不发。

        “校门口的招待所边新开了一家牛肉汤馆，香妮说喝着还不错，要不咱去尝尝？”父亲的怂恿豪不死心。

        “你穿新衣服去，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都是红色，照啥照”，母亲委屈地噘着嘴。

        “那中，那中”，父亲见风使舵，“明儿个就叫闺女们给你买一件，我先去买面条啊”，父亲灰溜溜偃旗息鼓。

        蹲着收拾柜子的母亲，心思古荡。

        “寻香啊”，十分钟后，母亲摸捞着包袱煲着电话煲，“你爸打算咱家公园聚个会，拍拍红叶啥的，你说我买件啥衣服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