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殇

一支笔一个本子

1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真正体会到这句话是高三那年,依稀记得那天早上看着出门干农活的父亲不再挺直的背影,那个时候的自己正备战高考,就那么一瞬间这句话浮现在脑海;

第一次感到害怕,是骨子里的那种怕,那种渗入骨髓害怕失去亲人的感觉,至今难以忘怀。

那个时候,单纯的想法就是,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那样父母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而我,作为家里最小的小孩,一直享受着家里的爱,包括哥哥的宠爱、爸爸妈妈的溺爱、伯父伯母堂哥堂姐的疼爱;

虽然我是个女孩子,但也从来没有过那种重男轻女的待遇,爸爸疼我胜过哥哥,而作为最小的我,也从来没有真正体会过亲人离去的痛苦。

2

记得在我小学六年级时,外婆81岁高龄过世,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明白,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妈妈阿姨们在哭泣都觉得很是奇怪,也硬是让让自己挤出一些眼泪来;

而也可能因为从小都没有跟外婆生活过,感情也不是很深的缘故,所以也没有特别难过的感觉。

渐渐长大了,身边的亲人,除了爸爸妈妈就是哥哥姐姐,我听妈妈说,爷爷奶奶在我刚刚出生不久就过世了;

所以对我来说,完全体会不到有爷爷奶奶疼爱的感觉,也不会渴望这种爱,因为有些东西,你没有体会过,压根也就不会想;

但是吧,有时候还是有些羡慕吧。

3

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到处都弥漫着“成功的速度要大于父母老去的速度”“工资上涨的速度要快于房价上涨的速度”的气息时,“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又一次浮现在我脑海;

有那么几次我还梦见亲人离去的场景,近乎真实的场景让我醒来之后冒了一身冷汗;

当时就拨通妈妈的电话,也不敢说昨晚做梦的事,只是问了一句:妈,你和爸爸还好吗?直到当妈妈说一切都挺好的,紧张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们都说,梦见亲人的离世其实是会让亲人增寿的,那我就但且相信吧,因为,心诚则灵。

4

最近,在妈妈的精心照顾下,身体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有那么一天早上醒来,突然间醒悟,其实现在家里条件比以前好那么多其实都是哥哥的功劳,或许没有哥哥,我们家每个人包括我都不可能过得像现在这么好。

所以那天一早我就跟妈妈说,妈,其实,你和爸爸到现在都没有享过我的福啊。

我妈说了句俗话,大概意思是:父母养育儿女长大是责任,而儿女回报父母其实是父母的一种福气而不是义务。

妈妈的这话听得我又是欣慰又是难过,欣慰的是妈妈理解我们这一代人的不容易,难过的是,确实没有怎么孝顺过他们,至少从物质上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也真的是很惭愧,出来工作这么些年,唯一的孝顺除了常回家看看之外,就是每个月定期给家里寄钱,好像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的了。

这个时刻,我其实也是很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待的。

5

直到前天,当朋友跟我说她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当时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很久,因为她之前就跟我说过她奶奶的情况,而且那段时间经常梦见她奶奶,那个时候我就劝她,你先回去看看。

可能由于刚刚换工作还是其他原因,她跟我说,清明再回去。

结果,就在她清明的前一天晚上准备回去时,那天下午就传来她奶奶去世的消息。她还跟我说,如果之前能回去看看就好了。

6

哪有那么多如果啊,生死这东西,并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就像罗胖在《向死而生》里说的“你今天睡去,明天能不能起得来,你是不知道的呀。”

工作没了,我们可以再找;

钱没了,我们可以再挣;

但如果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但愿,你我都能好好珍惜身边人,好好珍惜爱人、亲人和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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