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秤上的数字突破了一段时间的体重极限,一顿饭胖回解放前,我的心里不但没有自责,反倒多了些丰满的幸福。
能让我吃十八分饱的不是山珍海味,不是高级酒店的高级料理,是一盘盘妈妈味道的饺子。要问吃了多少,我是不知道的,总之就是一根食指能表达的最佳答案:“一直吃”。
从小到大,妈妈味道总是伴随着我的一次次离开家乡而若即若离。时间久了,在心里已经无法形成最直接的记忆,对妈妈的拿手菜,对家乡的记忆恍惚中温暖,又在恍惚中淡忘,提取出来的都是一种类似味觉的片段往事。
手指甲的白色月牙随着年龄的增长,像退潮的海水一样逐渐变淡变小,可还是比任何同龄人的月牙都要大。听说月牙的大小是和营养的多少有关,在我的潜意识里应该是和鸡蛋有关。
还记得妈妈说过,我小时候物资不丰富,为了能让我每天吃上鸡蛋,她偷偷找人买鸡蛋。那些养鸡的人都是偷偷养的,被发现了就会当做“资本主义尾巴”给“割掉”,所以,买卖都得偷偷进行。那年月估计能每天吃鸡蛋的人除了“坐月子”的妇女,恐怕就是小时候的我了。
吃鸡蛋身体好,这是妈妈的认知,也是妈妈对我的爱。小小的我哪里能懂啊?吃鸡蛋吃到厌倦,直到长大以后,还是对煮鸡蛋有着超强的抵触。
自从去年加入运动训练营,按照科学的饮食建议,每天必不可少的就是白水煮蛋,刚开始的时候我都是强忍着吃下去的,有时不得不借助酱油才能下咽。这样吃了一段时间,不但能空口吃白水煮蛋,还吃出了最美的味道。尤其是刚扒开蛋皮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香气飘来,心里满满都是幸福的感觉,那一定是我童年有关妈妈的味道。
前阵子居家隔离期间,我给自己准备了48只鸡蛋,14天结束的时候就剩下了12只。整个居家隔离期,都是以鸡蛋、地瓜、水饺做主食的,从来没煮过一次米饭。这样的饮食是科学营养的减肥餐,也是我从妈妈手中接过爱的接力棒对自己最好的照顾。
解除隔离,同时也结束了和爸妈南北相隔的半年时光。爸妈从海南回来就没见到我,迫不及待地跑去妈妈家蹭饭吃,最最想念的还是妈妈做的水饺。
妈妈做的水饺是任何一家饺子馆都买不到的,是我们家族的家传。最好吃的馅料,最爱的酸菜,足可以申请国际专利,让我吃十八分饱都不想停的面子了酸菜水饺。
人的口味真的很奇怪,我小的时候超级不爱吃水饺,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擀皮留下的后遗症?最近一两年,最喜欢吃的就是水饺,最爱的就是妈妈做的酸菜面子了馅,那简直就是千金不换的味蕾至尊。
早些年妈妈都是自己积酸菜,她积的酸菜是最好吃的酸菜,白净凈的,脆爽爽的。就连我的朋友们都惦记,每年秋冬都问妈妈是不是积了酸菜。近些年爸妈去海南过冬,我就不让她再积了。妈妈不在家,吃酸菜总是少了些特殊的味道。
后来在妈妈家楼下的超市,我发现了一家卖酸菜的,整颗的酸菜封到一个透明袋子里,看样子和妈妈积的很像,买来吃了果然不错。从那以后,这家小店就解脱了妈妈的辛劳,结束了自家积酸菜的历史。
小时候的酸菜只有冬季才能吃到,现在酸菜随时可以买了。要想吃到我爱吃的酸菜馅水饺,那还必须妈妈亲手操持不可。每次看着妈妈做,在旁边打下手,就是从来没自己尝试过一次,因为那是妈妈的味道,是妈妈的专利。
兜兜转转几十年,我已人到中年,生活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世间最好吃的却还是妈妈给的味道,亦如当年偷偷买的鸡蛋,亦如一盘酸菜水饺。
满满的爱意,不会表达,写下这篇文字,希望妈妈能够看到,希望她因我幸福!
(可乐写于2020年6月19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