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六二八):这花香本来是

早上。站在那块地面上,抬头看着天。这一天的气象,不同于前几天,很明显地。多云的缘故吧?像是穿了衣裳,最外面还蒙了纱。低空中有几只小鸟在飞,似蝙蝠,似燕子,没去细究。高处,大雁的身影才是自己所找寻的。在最开始的那会,见到两只高高地往北飞去了的,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接下来的等待,让自己多少有些遗憾:来迟了,只看到远去的背影。它们怕就是今天所见的大雁?

这裳和纱其实挺好看的。那天见到美妙云彩的方位,这时有一片纱在轻轻飘摇。轻声对自己嘀咕:莫非,这个,就似一个大雁,是老天开示给我的?抬头,原地站着,环顾头顶的这片天穹。又见到了一只大雁,在朝北飞。猜想它是出发晚了吧?落在了尾巴上,连同之前见到的那一对也是。猜想大多数是早早就出发了,在自己来到之前。可惜,虽然自己起得很早,虽然自己想到了要早点下来站在这里守候。

实际做到的,还是晚了,甚至不会比昨天更早。再等等,昨天是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还遇到了那么一群,今天不定怎样,是吧?又见到了一只,是从北边飞过来的,盯着它看,用屏幕对准,速度是很快的,给我的时间并不多:从屋角的那头隐没了,从屋角的这头再出现,朝着茂盛的枝叶去,隐没在了这些枝叶里。好啦,就是这样了。最后的这一只让自己看得足够清楚,最后打量下这不同于往日的天。

边上的桂花在静静地迎候着我,我看向的是那株橘子树。白色小花,看到了一朵,展开着六个小瓣。说起来有意思,第一次近前去看到和拍下的是五瓣,我以为橘花就是白色的五角星。后来,再看到完整的一朵花,见到六个小瓣,笑自己先前的误会。走过橘子树的时候,并没有闻到那淡淡的香,走过去之后,闻到了浓浓的香,好像就是橘花的味道,停下,转身,回望,这里与那里相去间隔有三、五米远。

没有遇到猫,没有听到猫叫,耳边总有鸟在唱。走过那棵老树倒下的地方,边上的那小块地的院子里,在灌丛的后面传来了一些声响,像是有人在地里劳作。回头看去,只见到了地上的绿,没有见到人,猜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吧?刚才那声音好像是在用剪,猜是把红薯藤给剪断、再埋进土里?再一次,想到自己今天下来得晚了。

猜她/他早就在这地里做事了吧?走在栅栏墙边上,隔壁的塔吊静静地立在那里,悬下来一根下端自由的绳索。那没有联系着什么的绳索,看上去让人觉到有些空寂,或者说颓废。没有注意其他什么了,注意到的只是自己的脚在往前,很明显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就像是头夜醉酒了。明白,这是因为没睡好,这是一个后冲。

绕一圈回来,还没到昨天的那个位置,已经看到谁的奶奶回身走了一大段。绕一圈回来,闻到了栅栏墙那边飘来的烤面包的味道,听到了有什么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说着话,她的同伴无声无息。绕一圈回来,那片昨天有飞机留下白色痕迹的天空,被着云的裳,有一种立体或者厚重感。好看是好看了,没能见到有什么在飞翔。

前面,那家小菜店的门前是空着的,这些天总见到的那条龙不见了。玻璃后面有人在动着,猜是今天开门较早?今天人没那么多?走得更近一些,见到玻璃门还是关闭的,见到有一条龙,在廊道里。噢,原来是有所变化,改为先开里侧的门。确实,那条龙短了不少。队伍中,似乎见到了谁的爷爷?不是太确定,自己没用心看。

几乎是同时,看到了一位穿短裤短袖的跑步者,停了下来,在往前走。认出来了,他是你一位同学的爸爸。路上,还有更多的人在跑,在走。有一位冲我走过来的男子,从眼前横过,估摸是走去了那边做了龙尾巴?我弯下腰将小黑拴好,牵着它回楼里。之前下楼时遇到的那对老人,这时候估摸还在小公园里,做着她们的操来着?

很有些沮丧的感觉。这感觉来源于今天早上醒来就爬起,那时间点实在太早。这感觉来源于昨天晚上的爆发,我将你摊在地上的清除出房间,将你摊在床上的清除到地上,将你摊在桌上的挪到了别处。这爆发来源于你不肯下楼去,来源于我在不时地催你:赶紧地,把作业弄完了,跟我一起下楼去。那时,你在看书,我也在看书。

最初,那画面是那么温馨。我设定的是九点,每催一次,你抬头看一次钟。每催一次,我先已经看了钟,后变得紧张一些。最初,书里的文字是直入心底的。催着,催着,眼前的字找不到门进去了,里面的一队想要往外冲。还有十分钟了,火山爆发了:我不等你了,我带小黑下去了。爆发了:怎么不早把作业做完,非要挨到这回?

你被点燃了,扭曲的脸上,眼泪水跟着出来了。平板拿在手上,你替你自己辩解:早就做完了。哦,有点明白过来了:先前一次一次问你,什么时候完成作业;先前一次一次问你,什么时候完成作业,你只是看看眼前的钟一眼,就回到书上去了,我则一直在嘀咕:你怎么规划你的时间的?剩下的作业还要花多长时间?你有把握?

到头来,是你已经做完了,只是还没有上传。这么明白,一方面让我能够原谅,一方面让我不能原谅:你为什么非要挨到这个点才上传?你不知道你们老师有说最好是八点以前能上传?这是爆炸的第一次。等到我下去再上来,见到你已经穿好了衣服之后,没有了下文,我再去问时,你说不下去了。我恨恨盯着你,你恨恨盯着我。

接下是连环的爆炸。这是我冲向你们两个的怒气的爆发。我知道为何自己会在这个时间点发作,因为头天晚上的那放纵。当我坐到你边上去看书的时候,我已经觉到困了,已经想早点躺下睡了。我催着你早点下楼,不只是要带小黑在外面走一走,还有更主要的是总惦记着你和我一起把检测做了。这爆发来源于我和你妈妈的做法。

当我一个劲地清理着你摊在的那些时,是在任一种情绪爆发,是在任这爆发将这情绪下面的压力释放。后来,坐在了沙发上,先前的那爆发已经让自己平息下来,觉到了困,深深的困意。之前,我还以为这爆发会让自己无法平息的,这平息来得这么快。我知道,这爆发看上去是指向你或者她的,实际上只是指向我自己。够啦。

先前固有的一些什么必须打破了。让新的一些什么生长出来吧。就在这一夜之间,每个人都得到机会重新审视一下自己,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周遭。就在这一夜之间,我当你是一个对等的人好啦,你可以独立地去思考、去看待一些事情好啦。把自己的思考留给我自己,无论是我的做法,还是她的做法,都只是参考,你有你自己的做法。

站在那里,看到那只北来的大雁,联想到先前见到的那只北去的大雁,想到了:反身。就好像,这只会不会就是那只?站在那里,看着眼前间隔有些远的橘子树,分明地闻到那淡淡的香,想到了:风向是从那边到这边的。转身,再往前去的时候,有些迷糊了:这花香,究竟是橘花香,还是桂花香?这花香本来是,橘花和桂花的混合?

--------

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2年03月16日。

你可能感兴趣的:(拂拭尘埃(六二八):这花香本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