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治疗中的依恋》第十四章未解决型患者:治愈创伤和丧失的伤害二

心的成长,源于另一颗心的滋养~~

面对未解决型患者,治疗师怎么做?

一、克服患者对安全感的恐惧

治疗师和未解决型患者工作,建立一个让患者能够在其中真正感觉到安全的关系,是至关重要的,也是困难重重的。和未解决型患者建立安全的关系,既可以视为治疗的最终目标,也视为开始解决患者创伤的先决条件。对于治疗师来说,理解建立安全的关系和勇敢地面对创伤,二者是相互交织的过程。

创伤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大T创伤”,比如“9.11事件”,或者患者发现自己的母亲自杀了。另一种是“小t创伤”,在和依恋对象的关系中,儿童反复体验到恐惧、无助、羞辱和羞愧,以及(或者)被抛弃感,而依恋对象从未对此修复。小T创伤也被称为“关系创伤”和“累计创伤”。这样的创伤使得儿童,以及长大成人后具有这种倾向——采用原始的自我保护机制,包括解离和投射性认同。在与治疗师的关系中,患者危险的内在世界复活了,其中这些防御负有主要责任。

治疗师的工作

首先,针对防御工作,共情性调谐和设定限制,逐渐修改患者对治疗关系的体验,间接的调整原始创伤的影响。

其次,针对治疗关系工作和面对创伤,是相互交织的过程。处理关系经常会引起与创伤有关的感受,讨论创伤体验也经常涉及关系中的议题。作者在治疗关系中,按照先后顺序,先是关系中的安全感,然后处理创伤,以这样的顺序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第三,治疗师对于患者被唤起的过去,以坚定但又共情的方式进行反应,这种方式是通过楔入新旧两种依恋关系的过程中一点点逐步建立出来,旧的依恋是患者为之愤怒和恐惧的,新的依恋中有希望的可能性是患者起初难以想象的。

第四,治疗师目的是使那些完全嵌入在体验中的患者(倾向于简单地把每种感受和信念都和现实等同起来),能够体验到这个世界也许和那些感受及信念有所不同。治疗师激发出患者的能力,对他们的体验从不止一个角度考虑——心智化的能力。

二、解离、投射性认同和反移情

在治疗过程中,患者的防御方式,解离和投射性认同在塑造治疗关系上施加了很多的影响。

解离。

解离是指各种各样的“瓦解”,包括出于自我保护,把无法忍受的心理状态从另一些心理状态中分裂出去,那些心理状态相对比较能够忍受,也容易整合的一个连续的自我感觉中。解离也可以是指一种防御性地转换,一种类似恍惚的意识状态(?)。

未解决型患者的解离在心理、生理方面的呈现。

首先,在很多这类患者的心理中,整合失败是普遍性的。分裂——也以“原始的解离”而著称——是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的防御性标志。它涉及到全有全无,非黑即白,非此即彼等形式的感受、思维以及与此相连而产生的有关自我与他人的体验,这些体验是被间隔开的,过于简单的,不切实际的和不稳定的。未解决型的患者具有混淆部分和全体的倾向,他们与跟他们互动的其他人,会很容易从有价值的一类人滑落到它的对立面去。这让患者和他人的关系变得不稳定,对关系的依靠异常困难。

另一个角度,未解决型患者的内在世界,在不同程度上,是建立在曾经防御性地彼此解离的工作模型和心理状态上。这样一种经历给成年后的内在世界留下了严重的不连续性,导致内在世界非常容易从常态瞬间切换的淹没性的心理状态。

从神经生物学的观点看,需要解离的早年关系所付出的一部分代价,是那些拥有可怕的依恋对象的儿童,可能无法全面发展出整合性的神经结构(比如:海马、眶额叶皮质和胼胝体),这些结构可以帮助调节大脑的紧急反应系统,即杏仁核。由于没有这种整合和调节,杏仁核的过度活跃很有可能使相对无害的刺激,在很多未解决型患者身上唤起极度强烈的自动化反应。

解离的防御作用。

解离常常被描述为“无处可逃时的逃离”,它不仅是整合失败的问题,而且还是一种催眠状态,这种状态下,出于防御的目的,自我和现实的关系被更改了,为患者提供了自我保护。通过让现实变得不那么真实,通过拉开距离,或者变得昏昏欲睡,诸如此类,未解决型患者能够弱化那些体验对自己的影响,那些体验是被淹没的恐惧。这种被更改的状态,挡住了痛苦的现实,同时也使这些现实失去了得到有效处理的可能性。

另外,作为一种更改过的秋态,解离经常带来“离开身体”的体验(?),会造成大量很成问题的结果。为了避免痛苦的体验,身体在心理层面被抛弃了,某种意义上身体丢失了,它不再是这个人自己的身体。对很多未解决型患者而言,在这个过程中,情绪的躯体性标志变得无法获取,或者难以解读。一位心理学家在谈及创伤幸存者时这样写道:“他们无法把身体状态转换成言语和象征,导致他们把情绪纯粹体验为身体的问题·,(他们)从身体器官方面体验痛苦,而不是把痛苦体验为心理状态)。被患者解离的身体因此会变成一个个心理问题打斗拼杀的战场(冲突)。在一定程度上,作为结果,这种患者经常有很多身体问题。更加错综复杂的困难在于:因为他们与身体之间过度缺乏联接,所以他们通常难以好好照顾自己。最终,当解离的患者开始感到跟自己和自己的身体联接过于切断的时候,他们可能会紧张到惊恐发作一不得不采取激烈的措施重新建立联接。当解离让这些患者产生令人不安的脱离身体和不真实的感受时,割腕、烧灼或者打自已等形式的自我损毁,能够使他们重新感受到更加具身。针对身体而工作——是未解决型患者心理治疗中的一个关键特点。

解离使那些被Sullivan称为自我中的“坏我”和“非我”的部分分裂出去了,这让未解决型患者能够跟一系列主观上无法忍受的体验“划清界限”,包括过去和现在的体验。虽然被防御性解离掉的部分也许被驱逐到觉知的最外围,然而它并没有消失。形象地说,未经整合和否认的体验、记忆、表征及感受,似乎总是要寻找一个家。

投射性认同。

如果它们不能从心理层面在患者身上安家落户(怎么安家落户?),就一定会在其他人那里重新落脚。这就是防御性的投射性认同,而且在治疗的设置中,这个“其他人”当然就是治疗师。患者把解离的体验重新安置到治疗师身上,在这个过程中,患者对待治疗师的方式是通过在治疗师身上唤起他们自己无法忍受的部分,而治疗师会去跟它认同。

反移情。

从广义上设想,反移情产生于患者的投射性认同和治疗师自己的心理两者之间的相互作用。作为未解决型患者的治疗师,反移情也许是无法避免的,治疗师会以患者投射性引诱的某种形式活现出来。反移情在被识别并加以处理之前,只是会倾向于活现出来而已。因此,如果想要成功地跟患者形成一个比那些创伤性的过去更好的关系,努力识别出移情一反移情情境展开的过程是十分必要的。

对反移情的觉知可以遏制破坏性的活现。治疗师需要关注自己在与未解决型患者的关系中做了什么、感觉到什么和想要什么。治疗师能在多大程度上识别出自己在治疗关系中参与的特点,决定了有多大的能力可以在这样的道路上引导自己,使所谓的“负性”反移情反应能够最终被容纳,面不是简单地被见诸行动,以及(或者)遭到否认。

在这一点上,作者发现,在与未解决型患者相处时,根据他们在自我和他人方面的工作模型去思考,会有很大帮助。理论已经总结出,解离的创伤患者,他们体验到被虐待、被忽视、丧失,或者累积性的关系创伤,他们具有自己是受害者的工作模型。体验到自己既要对创伤负责任,又因为创伤而感到愤怒,并且可能和攻击者认同,也具有自己是迫害者的模型。体验到与依恋对象涉及到“被当作父母”的角色颠倒,他们具有自己是拯救者的模型。经常求助于解离方式的患者,具有自己在认知上无法胜任或认知混乱的模型。

治疗师要切记,在移情和反移情互动中得以实现的是一个关系——小心翼翼的靠近,之后总是要退缩。




你可能感兴趣的:(《心理治疗中的依恋》第十四章未解决型患者:治愈创伤和丧失的伤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