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雀花:文/冯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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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三月的一天,天朗气清,天空明净得像澄碧沁澈的湖水,好不赏心悦目,令人神往。

      朋友早就说过,带你们去看一种花,一种会飞翔的花。我说什么花?会飞的?朋友说,去到就知道。

        那天,我们几个大人带着一群孩子,走过羊肠的山路,越过弯弯曲曲的小溪,山一程,水一程,一群怀着好奇心的人,跋山涉水来到南丹山。

      一段又一段柳暗花明之后,终于来到了山脚下的禾雀谷,果然没错,这里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真是“小鸟”的天堂呀!

      远远的,就看到一棵一棵藤本大树,大树的枝头上,已经绿叶成荫,而枝干上长出的一条条支藤,“驻扎”着成群结队的绿“鸟”,我略数了数,每条支藤上,大概“住”有数十只数量的“鸟”吧!问,这应该就是我们慕名而来的禾雀花了吧!

    同伴说,正是!

    再走近一步看,果然,正是一朵朵绿色的禾雀花。不,与其说是一朵朵禾雀花,不如说,是一只只“小禾雀”,因为看上去,这分明是立在枝头上的一只只“鸟”呀,有的三三两两,有的成双成对,有的成群结队,挨挨挤挤,好不热闹。

      看到如此可爱的“小精灵”,小孩子们“呼”的一声,张开双手争先恐后拥上去。禾雀花的真面目使大家眼前一亮。

      “一只,两只,三只……”

      “噢,那里五六只,那里一群……”

      “我喜欢这两个!”

      “我喜欢那一群!”

      有的还说:“哇塞,这里一大堆呢!来来来,快来快来看……!”

        见到这么多可爱的“小精灵”,小孩们像猪八戒见到人参果,心动不已,吱吱喳喳的一窝蜂涌上,手舞足蹈的,想要把它们捉住占为己有的样子,我连忙做出夸张的动作,“嘘”的一声说:“轻一点!轻一点!别‘惊动’树上的‘小家伙们’了!”小孩们若有其事似的,也捂着嘴偷偷笑了。

      对孩子们来说,这大自然的玩意儿,比大商场里的玩具都还令人动心呀!

      禾雀花的模样长得真像小禾雀,一只只的,逼真,神气极了。有的甚至比禾雀还可爱,它们温顺的样子,尾巴稍稍翘起,有的像是在坐秋千的样子,有的像翩翩起舞的样子,有的像挨挨挤挤你推我让的样子。孩子们着实惊喜了一番,兴奋的心情激动万分,吱吱喳喳的嚷嚷着,比树上那成群的绿“鸟”还热闹。那惊叹声,恐怕是惊艳了山间那一地幽静恬淡的光景哪!

    禾雀,也叫禾花雀,小时候我见得多了,是南方常来的一种乖巧俊俏的小精灵,记得每到秋天,田野上,山涧河畔,常常能看到它轻灵俏皮的身影,它尖尖的小嘴巴,褐色麻点子羽毛,鹅黄色的胸脯,娇小的身段,常常出没于田间、山沟、河畔、和野地里,它们喜谷粒爱粟子颗粒食物,俊俏温顺的模样,乖巧极了。

      禾雀如此平常,但,禾雀花却是没听说过,更没见过。第一次见到禾雀花,这种长得像禾雀一模一样的花,我们的认知里,算是被这新奇物种打破了,真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喜外心情。

      山涧水潺潺从脚下流过,像仙乐般缭绕耳畔。山间怪石林立,地势高峻崎岖,禾雀花树就长在山石之间,一棵棵,一行行,或成片成林的。脚下叮咚涧水,宁静而又幽远,想着它们就这样在一个又一个秋冬中守望相助,相依相偎,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禾雀花树高大魁梧,古朴粗壮,虬枝干大如象腿,或大如臂膀,蜿蜒的枝干上挂着一条条藤条,而簇拥的禾雀花,就像密密麻麻的小鸟,静悄悄的“驻扎”在藤条上,一串串,一簇簇,层层叠叠,拥挤且热闹。

        禾雀花通身嫩绿,那种嫩绿,是阳春三月枝头上刚刚长出嫩芽儿的新绿,是嫩得滴水的新绿,绿得晶莹通透的鹅黄绿,一串串挂在树上,生动逼真,维俏维妙。

        我们被眼前的“小精灵”惊呆了。

      禾雀花有六个瓣,分头部一个瓣,内外左右翅膀四个瓣,尾部一个瓣,总共六个瓣,组成一个“鸟”的模样。“小家伙”光滑的头部,有两个小圆点,像两只炯炯有神的黑眼睛,尖尖的“嘴巴”紧紧“叼”住在藤条上,你常常可以看到,一个藤条上,常常扎堆“住”着一群密密麻麻的“鸟”,有层层叠叠,挨挨挤挤的样子;有三五成群,休闲雅致的样子;有成双成对的,相亲相爱的样子;有成群结队的,高谈阔论的样子;有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的样子……或温静乖巧,或展翅欲飞,或爬行或坐卧状,皆栩栩如生,热热闹闹,好一片祥和喜乐的场景。吸引了不少远近遐迩的游客齐来观光。

      正当我们被眼前热闹的“鸟群”忙得应接不暇时,前面另一座山头传来声音,说发现那片树林里还有其他不同种类的禾雀花,喜新厌旧的我们立即改变方向往另一山头上撤离,发现更远处的禾雀花树上,除了鹅黄绿的颜色外,原来,还有其他五颜六色的禾雀花,这让我们更开眼界了,才发现,我们的想象力真是有限啊!

      拖着不怕累的双腿,凑上去看热闹,这里果然一片五彩缤纷,姹紫嫣红的花花世界啊!

      才知道,原来,禾雀花除了有粉绿色,还可以粉红、浅紫、玫瑰红、深紫,或粉紫色,不一而足,只看见,这里的禾雀花,头,还是光滑的驼绿色,但 ,它们的“衣衫”和“裙衩”总会有各种不同的“搭配”,让你有不同的惊喜:有外翅粉绿,内翅紫色,尾巴则粉绿;有外翅深紫,内翅浅紫,尾巴则浅绿;有外翅玫瑰红,内翅浅紫,尾巴则粉红,或外翅鹅黄,内翅粉紫,尾巴则玫瑰红……也有的干脆“套装设计”:深沉的全身绛紫色,或清新的全身粉红色,或浪漫的全身浅紫色,又或是热情似火的全身玫瑰红……像极了经过花尽心思,精心搭配好的“服饰”,层次感极强,精雕细琢的“妆容”堪比巴黎之都时装节的盛宴,充分展示出其各自独特的“个性”和“气质”,好不万紫千红,各领风骚!

      这时,一群爱美的小女生跑过来,仰起头,兴奋极了,指指点点,指着“穿”着“盛装的禾雀花说这套款式热情,说那套款式活泼,另一套可爱……吱吱喳喳的在评头论足,羡艳的眼神,难道不是想占为己有吗?

      树上的花开得沸腾,树下看花的人也热闹得合不拢嘴,在这似花似鸟的世界里,我们乐不思蜀啊!

      正当观花赏“鸟”正兴时,一小女孩看到不远处的山涧溪水边,有一片杜鹃花,也不甘寂寞,正开得极尽绚烂,如火如荼,又被那边的热闹吸引过去了,其他的小孩也一窝蜂跟过去。

        我们也呼朋引伴跟着跑过去,顿时,被眼前的杜鹃花惊艳到了眼睛,我指着对面那树上挂着的一串串万紫千红的“鸟”,又指着这边姹紫嫣红的杜鹃花问:“小朋友,你们看,那边是五彩缤纷的“鸟”,这边是姹紫嫣红的杜鹃花,那么,我们能形容出一个成语来吗?”

        “鸟语花香”,小孩们脱口而出!

        接着我又补了一句:“这里不仅是‘鸟语花香’,而且还是‘小鸟’的天堂呢!”

      听后大家拍掌叫好!我们的欢笑声,立即填满了幽静的山谷。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精绝匠心,无不使我们默默领悟到,什么是大音希声!什么是大美无言啊!

      在大自然面前,我们能不谦卑,能不惜福,能不恭敬吗?

冯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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