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离开已经有十一年六个月零五天了,我对他的记忆也早就模糊了,两个人分开时,他和我都是一副老死绝不相往来的样子。所以,如今,我只记得我和他之间最深刻最美好的那段回忆,其余的也没再那么重要了,比如说,相貌,或是姓名。

      我不知他是否会像我这般始终念着他,他曾用过的那个手机号码,我仍旧可以熟练地背出来。只是,我怕打过去之后,连我现在仅有的平静也都一同破灭了。于是,不论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总会在一个人的时候,静静地去回忆我和他的所谓的曾经。因为,我总是丢三落四的样子,以往他在时还好些,只是这近十年他不在身边之后便愈发的明显,我也愈发的想他,心中的空洞也愈来愈大,这份空似乎快要将我吞没。于是,我拼了命地想要抓住我和他的曾经,好像这样,那空洞就不会拿我怎样;这样,我便还是原来那个我,仅仅是少了身边的那个他而已。

    只是近来,我的记忆好似越来越差,所记得的也越来越少,我想被潮水冲到沙滩上的鱼一样,苦苦挣扎却无能为力。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

      两个小时前,我拨通了那个我记了整整十一年六个月零五天的号码。是的,我拨通了,接电话的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她说:“喂,你是哪位?”我慌乱地掐断了电话,开始发呆,不,也不是发呆,我只是突然之间觉得心里一直压抑着的那份空在电话接通、在好听女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将我瞬间吞没了。

      我在屋子里徘徊,兜兜转转,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我其实没有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心底最深处那期待在那一瞬间破碎了,彻底破碎了。仅此而已。

      几日后,我下班后在家里找衣服,因为白天向上面告了假打算出去散散心,电视机开着,屏幕中出现的那个人好眼熟,可我不记得他是谁了,他说,“邢夏,我在等你。”

      我心中一酸,我想,那个叫做邢夏的女孩子真幸福啊,要是是我那该多好,可我,我所爱不得,我叫邢轩。

      在沙发垫的夹缝中找到了手机,我关掉了电视,看见有许多未接来电,可我见着眼熟,却也不记得究竟是谁的号码了。

    拉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从楼下冲上来一个人,他长得和电视上的那个人好像好像。他冲上来,踹开了我家的门,进去翻找,我一急,连忙跟了进去,叱问他:“你是谁?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抱着躺在地上的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包括我手中的行李箱都开始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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