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品《百年孤独》,解现实之惑(1)

  初识马尔克斯是两年前,单纯觉得《百年孤独》这书名很有逼格就拿来读了。读完也无感触。

  没想到近日二刷,带给我许多,许多。

  今天,我想讨论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

  他在娘胎里就会哭,睁着眼睛出生在马孔多。和他的哥哥何塞·奥雷里亚诺不一样,他沉默寡言,当哥哥失去对父亲实验室的兴趣,甚至跟着吉卜赛人去流浪时,他埋头做着自己的小金鱼。故事的开头,仿佛他就是那个被忘在角落的配角。

他爱上了仇家的女儿,九岁的蕾梅黛丝。

一切都恢复平静,只有奥雷里亚诺例外。里正最小的女儿蕾梅黛丝,论年龄足可当他的女儿,但她的影子正折磨着他身体的某个部位。那是一种肉体上的感觉,几乎在他行走时构成障碍,就像鞋里进了一粒小石子。蕾梅黛丝走近问了几个关于小金鱼的问题,奥雷里亚诺无法回答,因为他猝然间喘不过气来。他想永远这样待下去,守着她百合般的肌肤,伴着她翡翠色的眼睛,听她以对待父亲的尊敬,每一个问题都叫一声“先生”。


  他们结婚了。蕾梅黛丝乖巧的来到了奥雷里亚诺的生活中,又匆匆退去。

阿玛兰妲因嫉妒对丽贝卡下的毒错误地夺走了她的生命。这时,她十六岁。

她的死去让奥雷里亚诺越发绝望,孤僻。命运把他交给了战争。

  亲眼目睹政治的腌臜手段后,奥雷里亚诺毅然投身于内战。成为革命军的首领。

  “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发动过三十二场武装起义,无一成功。他与十七个女人生下十七个儿子,一夜之间都被逐个除掉,其中最年长的不到三十五岁。他逃过十四次暗杀、七十三次伏击和次枪决。他有一次被人在咖啡里投毒,投入的马钱子碱足够毒死匹马,但他仍大难不死。他拒绝了共和国总统颁发的勋章。他官至革命军总司令,从南到北、自西至东都在他的统辖之下,他也成为最令政府恐惧的人物,但从不允许别人为他拍照。”

  故事进行到这,奥雷里亚诺的形象突然有了个大转弯。无休止的战争麻痹了他。他不知道战斗的意义、战争的原因———或许真的是因为“保守党八点做弥撒,而自由党是五点”。他有了十七个女人,可他从来没有寻找到真正的爱情。她们中的大多只是因为当地有把年轻女性送到著名军人的床上的习俗而与上校一夜缠绵,甚至都没有见到过彼此的脸。他站在权力巅峰:随时都有部下

在他身边三米用粉笔画下灰色的圈,任何人都不能入内。

  赫里内勒多· 马尔克斯上校第一个感到战争的虚无。随着战事吃紧战火连绵,电报中奥雷里亚诺的形象渐渐黯淡,消逝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代表他声音的点横越来越模糊遥远,马尔克斯上校只是倾听,心中却感惶恐,仿佛在跟另一个世界的陌生人通电。

在被阿玛兰妲斩钉截铁的拒绝后,马尔克斯上校发来了这么一句话:

“奥雷里亚诺,马孔多在下雨”

线路上一阵长久的沉默,忽然,在机器上跳出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冷漠的电码。

“别犯傻了,赫里内勒多,”电码如是说道,“八月下雨很正常。”

  他不再是马尔克斯的依靠,他变成了孤独本身。

 

   

  奥雷里亚诺厌倦了战事无常,回家便一直躺在吊床上。被占领城市人们的欢呼让他厌烦,因为他们也曾向他的敌人这么做。“最好的朋友,”那时他常常说,“是刚死去的朋友。”

  他感觉自己被分裂、被重复,从未这般孤独。他如此懒怠,当听说代表团来商议如何打破战争的僵局时,他只是翻了个身:

“带他们去逛窑子”,他说

  奥雷里亚诺同意了代表团的意见,同意了为权力而战的理念。“抱歉,上 校,”马尔克斯上校轻声说道,“这是背叛。”

  奥雷里亚诺停下了悬在空中的笔,“交出你的武器,去军营报道。”

  两天后, 赫里内勒多· 马尔克斯以叛国罪被处以死刑。

  奥雷里亚诺试图抓裂自己孤独的外壳,不再像猪一样在荣誉的猪圈里打滚。

  离行刑还有一个小时,奥雷里亚诺赦免了马尔克斯——“穿上鞋,帮我结束这场战争。”


  奥雷里亚诺回来的一路上被人唾骂,被指责加剧战争只是为了卖上更好的价钱。他发烧畏寒,浑身颤抖,双腋下又长满了疖子。他只留下了一把手枪,一颗子弹。

  投降仪式在距马孔多二十公里的一颗巨大木棉树的浓荫下举行,上校没有刮胡子。

  签署完毕后,上校喝了杯见习修女分发的柠檬水,吃了块饼干。坐在行军床边,于下午三点一刻拿起手枪向心脏的位置开了一枪。

  那个点是完美的,也是悲剧的。穿过了奥雷里亚诺的身体而没有损伤任何器官。自杀令他再次成为了英雄。

  可这对于奥雷里亚诺来说,有意义吗?

  此后,他只管在小作坊里雕刻自己的小金鱼。做成了就熔化,熔化了再做。只是每天早上都会出来拿走属于他的那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

 


 

我从奥雷里亚诺身上看到了一种人生,我称这种人生为“飘”着的人生。没有真正的热爱与终极目标,几乎没有归属感,生活只应着环境的驱使而进行。古希腊三杰的理论的最大共同点就在于逻各斯在生命中的运用。亚里士多德就认为达到幸福必然需要需要一定的资产、社会地位和和睦的家庭,但在这之上我们要做合乎我们德性的事才能有真正的幸福——他眼里的最高善。

  可悲的,奥雷利亚诺·布恩迪亚上校根本与幸福背道而驰。但从他身上,我总能看到自己。

笔者是高中生,感谢各位阅读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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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亚马尔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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