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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表述的仅为我所修的禅宗法门的部分修行方法,不代表整个禅宗,毕竟从古到今祖师们手段不同,风格各异。
提起禅宗修行,我们多是从公案和禅德悟道因缘等书中所见,加上我们自己的想象——一个威武的禅师在禅堂里不是棒就是喝......但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呢?
禅宗是顿悟法门,但修行过程是顿渐结合的。时机不成熟,师父也不会随便棒喝你。
禅师是明眼人,对弟子根基悟性,习气习性,突出问题,是否到了瓶颈期,该用什么最契机的手段调教......心里一清二楚。就像一个老农,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浇水施肥除草,什么时候摘果子,心里清清楚楚。
只不过禅师把握时机不像老农种地这么粗,按季节来,也从来不会弄个教学大纲和计划,照本宣科,而是微细到当下,无不是观机逗教,应机点拨,应缘而为,是电光火石间的应心直出,丝毫都不会错。那是将心用发挥到极致的大智慧。这在禅师点化弟子的诸多公案中都有体现。
有这个前提,禅师教学的“万般手段”就容易理解一些。
多数弟子都要先在生活中历事炼心打好基础。末学理解的基础主要是信心、德行、道心及与师父相应能力这几个方面。无论哪个方面做好了,师父很容易就能把你提上去。当然,如果悟性高,那就更直接了。
师父就像一个钩子,弟子就像一个环。这四个方面没到位,等于这个环到处有漏逢,累坏师父也勾不起这个环。如果环是闭合的,师父轻轻一勾就上来了。
师父引导弟子也是因人因时因事而异,每个弟子布置的功课都不同。有的弟子让他说法义,有的弟子让他对禅机,有的打坐……皆应病给药。即便对同一个弟子不同时期的开示也有所不同。
有一次,一个师兄请教师父,境界现前怎么办?师答:转它!过一段时间,这个师兄悟性提升后,再问同样问题,师答:不转!
本来无一物,转个什么!对面无人我,谁来转!所以,转与不转都是应机而说,都是方便语。若能当下窥破,即可当下受益。这便是宗门的手段,对弟子的调教无不恰到好处。
禅堂里,师父有时会开示、答疑,有时会让我们参题,打禅机,有时会随手拈来一则禅故事,有时会给我们讲述祖师大德们精进修行的事迹......无论任何手段,都是为了了因了缘,解黏去缚,截断意识流,导归本元,恢复先天。
我很喜欢听禅故事和古人学禅的故事,因为里面不但暗藏机锋,还能激励我向古人学习。有一次,师父说,以前丛林里的禅和子(参禅的人)每天只有两件事——要么浑然忘我地参禅,要么借一切事炼心。参禅可以参得忘记吃饭和睡觉。还有些禅和子,如果犯了错,会给每个人真诚发露忏悔。还有些古德,一次下山只化缘7家,无论化来多少食物,都分成七份吃七天。
当我偶有放逸之想时,想想古人们修道的劲头和勇气,立感惭愧,收摄身心,提起道心。
师父日常生活中要求我们把握点滴当下,借助一切顺逆境界炼心,时刻体悟大道。我们每日出坡,农禅并重,身心都得到锻炼。
我们常说“平常心是道”,但如何真正在吃喝拉撒行住坐卧中办道合道,利用一切时机提升功夫,却是真要把师父的话透过去,在现实生活中显现出来才行。
师父教导我们时处第一念,当下事当下了,自肯承当,随缘不攀,对一切念头任生任灭。给我们强调最多的就是让我们歇去狂心,死心塌地,时刻安心。因为心安一切安,当人的心平静安稳时便是合道时,最能不受阻碍地接受师父和诸佛菩萨的加持,功力自然增长,无修自修。祖师也说,无求最为第一。
一日,我向师父请教,为什么有时在禅堂里我的禅机能出来,平时参禅时却不能应心直出呢?
师答:因为你不能24小时都保持上课时那样勇猛的状态。
我又问:那如何24小时都保持那种勇猛的状态呢?
师答:死!
问:是死心塌地,心无所求,时处安心?
师答:连这个也没。
当时一头雾水,数月后豁然有省,心中无比感恩师之悲智和宗门手段。方明,真正的歇心,是以悟性为前提的,否则,不知如何歇,到底歇个什么。
师父平时非常注重对我们的诚信和道德培养。信为道源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根。信己,本自具足;信师,不一不二;信佛,我本为佛;信法,无法可得。德高道隆,道高德显,世善为小德,无我为至德。强调德行,不是简单的劝善,而是实为提升道业的重要前提和关键技术要求。
条件成熟的弟子,到一定阶段就该闭关深修了。这是功夫突飞猛进的阶段。因为我们累世历劫以来无明妄动惯了,不经过一个密集而持续的阶段阻隔和顿断这种偷心,难以截断众流,先天本慧难以完全显现。就像一个惯犯,不在监狱劳改一段时间难以彻底改变。
待明心见性后,一种是即悟即证,无须保任,这种一般是“再来人”。大多是悟后起修,“随缘消宿业,不再造新殃”,需要绵密保任的。待弟子三关尽破,则大事已毕,师父会安心放你下山随缘度众,弘扬禅宗法脉。
古时宗门,一般情况下,至少弟子破了初关之后师父才让他下山传法,第一是因为此后才知道修什么,怎么修,不会走偏了。第二是眼明之后才不会以盲导盲。这其实是为弟子和众生负责。
师云:本来不隔一线,有缘自得相见。千载难逢契合,莫再东瞅西看!
如果大家对禅宗和禅师的教学手段感兴趣,可参考我“现在还有真正的禅师吗?”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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