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上小学的那些事

记忆最深的就是在北疆上小学的时候,每年冬天学校门口都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带着圆圆的黑帽子,围着灰色脖套。

那时候糖葫芦只有两种,山楂的和苹果的,裹着着红红的糖浆,山楂一块一串,苹果五毛一串,只有酸酸甜甜的口味。不像现在超市里卖的核桃的,草莓的,猕猴桃,香蕉等等,让人挑花了眼。

快要掉的牙齿经常是被糖葫芦外皮的焦糖粘下去,看着自己掉的乳牙怔怔发会呆,然后扔掉。

小时候奶奶喜欢我穿大红色,新红夹白色杠杠的帽子和围巾,暗红色手套,在白茫茫的冬天特别醒目。或许奶奶是想一眼在茫茫人群中就看到我所以才特意挑的把。

每天一块五的零花钱,三个包子,中午三张辣皮,一个雪糕,不管天气多冷,放学后我和小伙伴两个人永远提着这些零食慢慢晃悠着回家。

站在各自家门口吃完最后一口,指着对方傻笑一会儿才敢进去。后来回到爸妈身边就再也没有零花钱了,和那些零食更是从此天涯是路人。

北疆的一整个冬天都有积雪,马路上滑溜溜的很容易摔倒,我们放学回家的路上总有一个领头的人站着,拖着一长串人滑着走,像极了正月里耍龙的。

对于不爱学习的我来说,学习以外的任何事都对我至关重要,就比如下雪时全校要一起扫雪,这时候的我仿佛是那驰骋在天地之间的马儿,自信又欢快的扛着尼龙袋子随时待命。

雪下的很大的时候早上前两节课都不上,分小组去铲雪,环境区所有的积雪要抬到北边操场花池里,那时候的校园就像闹市一样,五颜六色的衣服围巾,铁锹生,吵闹声,嬉笑声。

直到扫雪结束,读书声响起,一个个手和脸冻的通红,好像还没有从刚刚的喧嚣中回过神来,看着开始讲课的老师,不舍的望着窗外,有点垂头丧气。

那样极端的天气下,对于我们的寒假暑假却极好,总是比别全国其他的地方时间长,到最后都开始愁为什么还不开校,不想在家里待着了。

差生最怕的就是其中考试结束的家长会,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家长会是躲不掉的,每次面对爷爷阴沉的脸总是得乖一阵子。

期末就不一样了,每到领试卷的那天我就会装病不去领,这样至少我能过一个开心的假期。

或者用我们老师的话来说是过一个好年。

偶尔装病不成也只能去领那些三四十分的试卷,以为这样就死定了吗?

我可以在半路上解决掉它们,离校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商店,商店台阶很高,台阶与地面之间形成的夹角就是我窝藏低分试卷的天堂。

每次把试卷一门一门的搓成圆球球,然后再塞进秘密基地。拍拍手若无其事的回家。

回家一句简单的试卷开校才发便可以换来一个无忧无虑的假期。这样荒唐的小学总有到头的一天,终于,我被交到了父母手里,开始为那些胡作非为的岁月买单。

一开始,每天写作业到半夜,睡着了也要被我爸敲醒改错题,考试八十分以下进门前腿都抖个不停,补上了从小错失的所有挨揍。

当然也慢慢在亲爹妈的调教下从以前的倒数成了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这样勉强考上了高中。

想想在爷爷奶奶庇佑下的那些年,干过的坏事已经成了逢年过节亲戚们对我小时候的全部印象。

对于现在这个在长辈面前不怎么说话不怎么露面的我他们可能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

爷爷奶奶跟前长大的孩子好像都不会很乖吧,踢毽子,跳皮筋,洋娃娃,这些女孩子家喜欢的我都不喜欢,好像跟着别人打架,捉迷臧,早出晚归,衣服扯破,裤裆扯破这些才是我热衷的事情。

经常给小伙伴当老大,领着一堆小喽啰去拿棍子把树当敌人砍,我就是威武的将军或者皇帝,还要让旁边跟着两个当妃子。

用我奶奶的话来说就是那里是个丫头,分明就是个土匪头头。

有一次替小男生出头,把另一个男生鼻血打出来了,人家妈妈找上门来了,奶奶道歉,给人家装了很多糖才打发走。

学习上面一无是处的我好像只有投身于这些匪气十足的事情上才会有成就感。才能体现我的价值。

小时候大家总觉得自己是伸张正义为民除害的大侠,而我眼里最大的“害”就是舅奶奶的儿子。

舅奶奶的儿子小我两岁,但是按辈分我得管他叫叔叔,但他总是笑我爸妈不在身边,嘲笑我没爹妈疼,也总是欺负小他几岁的孩子。每次他来我奶奶家都把我的零食一扫而空,得意的冲我做各种鬼脸。

而到了学校,就是我报复他的最佳时机,把他堵在某个校园的角落里暴打一顿,然后逼他叫我姐姐。

他也算是个识时务的,每次被我逮住就怂的跟老鼠似的,让他干啥就干啥。但事后,他妈就会带着他来找我算账。

以至于亲戚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舅奶奶见了我总是瞪眼睛,说话酸溜溜。

很多亲戚说我没有小时候的活泼了,现在就像死牛一样,见了谁都闷着不爱说话。

我也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让我变成了和小时候截然不同的性格,又或许,在心底里,小时候的我一直都在。

— END —

作者:一条,喜欢将自己的感受转化为文字记录下来,我还活着,我在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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