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的阳光像故乡

拉萨的阳光像故乡,温暖的太阳,抚慰着一切的忧伤,朝拜的人们在大昭寺的门外磕长头,10万次1个月。

他一个人坐在大昭寺外面的木制椅子上,任由阳光刺穿他的身体,他不想遮盖自己也不闪躲,就这样坐着,他抽着烟,他看着这些虔诚的人。

晨风微寒

他拿着一个小袋子装着自己的最低标准的生活用品,站在边防大厦的下面等待着3060号商务车的到来。旅行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种生活,一种简单的生活,所以他不愿意带太多的东西,喜欢简单,简单到除了洗漱用品就带了两块巧克力,四天的朱峰游他带了最少的东西。他抽了一根烟,指间缠绕的不是烟草的香味。拉萨的日出比较晚,街灯还在替它掌管着黑夜。车很多,人很多,3060还没有到。耳机里的“一生所爱”听了一半,他找到了那台3060,在一个角落里。

车上已经坐了四个人,他刚打开车门,老大说:“咱们甚时候走了?”一句话把他问愣了,他迟钝了一下说:“我不是司机,也不是本地人。”大哥说:“哈哈,啊我们误会了。”电竞姐说:“呦,小哥满脸的异域风情,高挑的鼻梁,帅到无情。”他们聊了几句之后,他下了车去抽烟,指尖的味道他很熟悉,但却不是烟草的香味。

车上有些冷,大家都在低头玩手机,他听着歌看着窗外,寒冷把视线锁定在五米以内。玻璃上的霜花慢慢的在绽放。指尖的温度让它害羞的缩了回去。

车上的人已经齐了,司机也回来了,准备出发。他的旁边坐了一位女孩,女孩的同行还是女孩。最后上车的是卷毛和森林。

办理边防证的对面是拉鲁湿地保护区,除了浩二所有人都下了车,浩二因为高反严重直接吸上了养气。

他下了车看着清澈的小河水,抽着烟,慢慢的在河边走,走向有阳光的地方。他走过了一个红绿灯,停了下来。野鸭在水里嬉戏,野鸭来来回回。有一只野鸭飞起,有一只野鸭跟随,有一只野鸭落下,又有一只落下。水中的涟漪不停的泛起,水没有结冰也很清澈。阳光随着水流顺时针的转动着,清冷的风轻轻的抚摸他的指尖,烟尽了,他开始折返。

卷毛坐在一个石台边上,羽绒服反穿在身上。他低着头慢慢的走着,跟着阳光走。他微微的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他想说一句你冷吗?可是他看着微暖的阳光,闭上了嘴巴。卷毛看着面前走过的这个古怪的男人,也是欲言又止。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她,她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她同行的朋友叫苏珊。

羊湖很美,要到羊湖需要翻越5030米的岗巴拉山口,车上的人都有缺氧的反应,虽然头疼,可是到了羊湖,所有人都称赞它的美。他看着这淡蓝色的湖水,她和苏珊在拍照,浩二在车上吸氧,其他的人也都在拍照。土木工程拿着单反在捕捉风景。小四川说:“我帮你拍张照片吧,然后你帮我拍。”他说:“好。”他留下了一张逆光黑色眼圈紧皱眉头的羊湖背景照。她和苏珊走了很远,拍了很多的照片,她在车上炫耀自己的拍照技术,她在车上给他看她拍的照片。

他沉默了一路,终于说话了:“嗯,挺好。”她说:“这张怎么样,我朋友拍的。”

他看见那是一张布达拉宫的照片,车 街灯 人流 布达拉宫。他对拍照一窍不通,上次给别人拍照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他说:“挺好的”。

老大和大哥是山西人,老大是女的,大哥是男的,他们的关系很好。老大和大哥用山西话聊天。他能听懂一部分,因为他在内蒙古工作了很多年,他失去的跟得到的一样多。

司机说:“你们是不是有俺老乡?”她说:“你哪里的?”司机说:“安徽的乖乖。”苏珊说:“没有啊,我们都不是。”

司机说:“瞎说!我都看见了。”

她说:“你偷看别人的隐私啊!”

司机说:“哈哈,安徽哪里的”.......

他看着窗外,山峦起伏,雅鲁藏布江温柔绵软的流淌着。

她突然因为作用力的关系趴在了他的身上,忙说对不起。

大哥的手因为作用力的关系直接抓住了卷毛的胸部。

司机说:“不要耍流氓啊 。”

大哥说:“没事都是女的,怕啥?哈哈”

小四川开始晕车,之后是 卷毛 森林。

她说:“我有点晕车了。”

他说:“把靠背往后,别玩手机,睡一会就好了。”他时不时的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她睡着了。

下午7点左右到达40冰川。

卷毛  森林  浩二留在了车上,其他人需要走路10分中到达目的地。风很大,迎着风喘不过气,他和她还有苏珊是最后的三个人,其他人已经先走了。她拿着自拍杆和氧气瓶,手已经被动红,他把烟扔掉,把她的自拍杆和氧气瓶拿在自己手里。她微微一怔,笑着往前走了。寒冷和美并存,风吞噬者最后的体温。最后一张照片是她 冰川 云 落日。她看着他通红的手,挤出了防冻手霜,他没有拒绝,他微笑着。那一夜的星空很美很美,星星把天空挂满,很大很亮,一辆疲惫的车,借着闪亮的星光行驶在蜿蜒的天路上。

他被冷风吹醒,头也有些痛,他知道这是高反。手机已经11点多了,他尽量的靠近她因为寒冷。她没有躲避他也是因为寒冷。司机在拼命的抽烟,疲惫已经不能形容此刻的他,冷风吹在他的脸上,他用毅力在开车,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车上的人都在瑟瑟发抖,大家都抱成了团。寒冷战胜了一切的一切。

午夜12点终于到了住宿的地方,刚下车她吐了,苏珊去照顾她,他点燃一根烟,侧目的看着他,她背对着他,他走掉了。他侧倚着房门站着,她匆匆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她一眼,她走掉了。

一碗西红柿打卤面打败了所有的寒冷,他给浩二带了一碗面,但他心里想的是她吃了没有。他在这一瞬间又摇了摇头微笑着。土木工程睡了,浩二睡了。床很凉,他在想她在我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符号,寒冷的一夜就这样开始了。


大昭寺的阳光被佛法加持,刺透你的身体,在你的灵魂深处种一株莲花,它会慢慢的绽放,杂念将与它和解。

冷水带给皮肤紧致的清醒,没有早餐,藏民还没有起来。大哥 苏珊 她还没有起。浩二依然在吸氧,土木工程在擦拭他的单反,小四川胃疼得窝在椅子上,大哥站在车门旁发着微信,他在抽烟。司机抽着烟在旅店门口踱来踱去嘟囔着说:“已经超过出发时间快半小时了,怎么还没下来。”烟头掐灭,司机走上去,他也跟了上去,她刚刚洗漱完,碰巧路过。司机大声说:“快点,快点。”她像小孩子一样说:“啊,知道了,知道了。”一溜烟的跑了。他帮她拿着行李箱走出大门的时候她说:“昨天我睡觉了,没看到短信。”他点点头。

整辆车睡意朦胧,浩二吸着氧,在调整歌曲列表。“潮湿的心”刚唱的第一句他醒了。他以为是刀郎新出的单曲,手机搜了一下原来不是。不过这声音能触动他的心弦。添加到他的酷狗列表里,第13首歌。“快看!狼!”司机喊着。他用手掌褪去清晨的霜花,一只圆润的狼出现在视野里就在离车不到两米的地方。他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她的胳膊,她从梦中醒来,众人看着狼,狼不屑一顾的走开了。大家开始讨论关于狼的事情。浩二的声音最大说:“这就是一只,这要是群狼咱们就废了。”土木工程说:“可惜了,可惜了,天太黑,狼太黑。”司机说:“你们吃过狼肉吗?”她说:“你吃过吗?好吃吗?”司机说:“你还是我老乡嘞,你咋一直怼我啊”

她说:“哪有啊,我就是随便说说吗。”苏珊说:“谁是你老乡啊,我们不认识你。”大哥说:“就是,就是,谁认识你了。”老大说:“我们都是东北的,对不对。”电竞笑着姐说:“反正我们都不是安徽的。”他很困,所以他装作没听见。小四川 森林 卷毛依然还沉浸在昨天的晕车状态中。他们的脖子上都挂着的个塑料带。

沙石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响,司机把车子停在路边等这一点沙尘暴过去,高原的风很硬,石头山没有植被。安检站,大家排好队,卷毛 森林 他 大哥 老大 小四川 她 苏珊 土木工程 浩二 电竞姐 沙石吹在人的脸上,吹进嘴里。安检站里面也是一层薄薄的土,他想边疆的战士该有多寂寞,一座小小的屋子守护着绵延起伏的山脉。除了他们和它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说:“你有对象吗?”

他说:“没有。”

她说:“你都多大了还没对象。”

他说:“你怎么像是十万个为什么?”

她说:“你不是失恋了吧?”

他说:“是也不是。”

她说:“那你是来疗伤的把?”

他说:“不是。”

她说:“那是来干嘛的?”

他说:“我是来跟过去告别的。”

她说:“那你的过去挺复杂啊,说来听听啊。”

他说:“我已经不记得了。”

到了江孜镇子。旱厕,又是旱厕大家都有点反感,可惜谁都不能忍着或者说再忍半天的时间,旱厕里的旋风有点可怕,他去尿尿的时候,引力是够用的,可是出来的时候,鞋子和裤子上有很多湿漉漉的点点。他站在饭店的门口吸着烟。一头牛走过来,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他看着它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它很温顺轻轻的配合着。

他去打饭的时候,浩二占了他的位置,浩二喜欢卷毛。他坐在了浩二的旁边。他去打水,卷毛去外面呕吐,他打水回来,浩二已经吃完饭了,离开了座位。浩二离开座位,卷毛回来了,慢慢的吃着饭。森林告诉她说:“不要吃辣的,吃点青菜就好了。”卷毛看着空空的盘子,筷子在饭碗里,轻轻的来回敲打。今天的菜上的很慢,大哥 小四川 浩二 土木工程 都已经吃完了,就剩下他和六个女孩。最后一个菜青椒肉丝,卷毛想吃,森林不让。他说:“这些不忌口的人,什么事都没有,反倒忌口的人难受的厉害,没事的吃吧,吃吧。”卷毛开心的吃起了肉丝。白菜豆腐汤,在座的人都在等,一碗热乎的汤。他先给卷毛和森林盛了汤,然后是自己,然后是老大。她和苏珊看着他,用莫名其妙的眼神。他笑着说:“三天没吃饭,都没瘦,汤就不喝了吧?”她说:“不呀,谁说没瘦?”他说:“你自己说的啊,腿那么粗。”苏珊说:“怪不得你没有女朋友,一点都不会说话。”他说:“你说怎么说?”苏珊说:“那叫丰满!”所有人都笑成了一团。

巴松村,朱峰下面的一个村子,到朱峰这里是中转站。浩二在吸氧,苏珊晕车厉害,他们留在了村子。风很大,要走一段路,才能到朱峰的汽车站。卷毛 森林走的比较慢,接近蠕动的速度。司机开始催促,有些不满。他走过去用手拽住森林的帽子,森林牵着卷毛。公共汽车上,她和他还坐在一起,卷毛 森林坐在一起,他们四个坐在一排。朱峰旁的太阳有些懒洋洋。她要看沿途的风景,她拨开遮光的窗帘。

风很冷,刺骨的寒冷。到纪念碑那里需要经过一小片冰层,很滑冰面有斜度。卷毛 森林病了走的慢。他扶着她走着,他看见电竞姐在冰层上面犹豫,他告诉她们三个一起走,他去接电竞姐,电竞姐摔倒了,他笑了。电竞姐说:“咋滴,我把喜马拉雅山砸坏了是不?”他说:“没有,没有。”如然飞过来一个帽子,他去捡帽子,碰见一个独行的人,裹的太严实,他分不清男女,不过也是个摔怕了的主,他能看见这个人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期待,有些久违重逢的东西,他看着她,她看着他,他伸出了手,所有的人在一起行走。

风很冷,寂寞的寒冷。朱峰纪念碑,人很多,其实也就30多个人,所有人都不想自己的照片里出现其他的人。氧气瓶在需要的时候是救命的设备,但是现在在这些拍照狂的手里就是多余的垃圾,随处可见,随处可丢。所有人都在等着拍照,那个孤独的人,一个人远离人群,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那个人的眼神里有失落和寂寞。他感觉到寒冷,可能是离朱峰太近了吧。她给卷毛 森林都拍了照片,他看见她的手冻的通红,他看见那个人寂寞的逃离。

他的手很冷,他笑着说:“大哥,别人的手就不方便了,咱俩搓搓吧。”大哥也笑了。她搓着手跑过来对他说:“我手机没电关机了,你让大哥帮你拍吧。”他笑着说:“好。”所有人都结束了,准备返回,刚开始还有人提出要看日落,朱峰的日落很美,只是风太冷。他远远的看着那个人,那个人对冰面的恐惧,那个人坐在冰面上,慢慢的蠕动,那个人远离人群,那个人慢慢的滑过冰面。他看的心碎,他低着头走着。冰面上他扶着森林 卷毛先走过,电竞姐又一次的砸了珠穆朗玛峰,她在最后面,她心不在焉。回城的车上,她没有给他留座位。他没有留意,他单独的坐着,车窗外阳光暗淡了下来,车走了,朱峰还在那。

    星星挤破夜的肚皮露出点点星光,村子里狗吠不停,住宿的地方很简陋,两个通铺,他进屋看又看见了那个失落的眼神,原来那个人是个女孩子单眼皮,那个人坐在床边上发呆。他出去抽烟,这一刻,整个世界一闪一闪的,除了满天的星光就是他手里那根兰州了。兰州,“呵呵”他对自己笑笑。

他回到屋子,那个人不见了,他对大哥说:“大哥,不是还有一个别的车队的女孩子吗?”

大哥笑着说:“啊,哈哈,那个人走错屋子了。”今晚没有餐食,泡面解决,有奶茶,奶茶很甜。

床位安排的差不多了,电竞姐 卷毛 森林 小四川 土木工程 他一个床,剩下的人一个床。实在无聊,屋子很冷,她说打扑克。电竞姐 老大 他 她 小四川 五个人玩跑得快。第一局她被抓了,他最后没有放她走。第二局,最后剩三个人,他 她 电竞姐。他看到了电竞姐手里的牌,两个5,两个7,他剩一个8一个k,她出了一个7,他看着电竞姐手里的牌,电竞姐还在犹豫,而他却笑得泪流满面,这眼泪有点咸。最后她又被抓了,连败散局。浩二吸了一夜的养气,森林咳嗽了一夜,他一夜辗转难眠。


他抽着烟,天光暗淡下来,落日的对面有一朵云。大昭寺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还有很多信众没有离去,他也没有离去。

早晨六点所有人就都已经起床了,不是因为想早起,实在是冷的睡不着。一夜浑浑噩噩。司机说今天有早饭,大家很期待。所有人都用冷水简单的洗漱。藏民还没有起床,大家无所事事,他看着苏珊化妆,他想起了一个人。苏珊蹲在角落里化妆,他一直看着她。苏珊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化妆啊?”他说:“真没有。”他继续的看着。苏珊把身子尽量所在角落里,奈何他座的地方正对苏珊的位置,除非苏珊能钻进地里去。苏珊眼睛一转说:“来,给你抹点口红啊?”他说:“好啊。”他笑着走过去。苏珊翻着自己的化妆包。他说:“我用完了你怎么用。”苏珊说:“给你找那只我不用的,算了没找到,给你来电乳霜吧?”他说:“好啊。”苏珊把乳霜抹在他的手上,他把乳霜抹在脸上。他说:“你们女人化妆这么麻烦呢?这么多东西?”苏珊看看她说:“哪有啊,就抹这几种。”他指指她的化妆袋。她转过头去。

意外出现了,谁都没有看见藏民起床,不过早饭却上来了米粥 馒头。卷毛帮每一个人都打了一碗粥。她没有吃。老大要吃馒头,他给老大掰了半个,然后老大又要了半个。大哥居然带了咸菜,传说的中华汉堡。

歌声嘹亮,浩二吸着氧气唱着嗨曲,吸氧两小时,高歌5分钟。浩二对卷毛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怎么说来着。”卷毛说:“我木鸡呀。”浩二说:“等一下,等一下。”车上其他的人都在睡觉或者各有心事,只有浩二和卷毛很精神。她的胳膊不经意间碰了他,他敏捷的收回。

浩二说:“对,对,对,是这么说的,听着啊,寒江......孤影,对,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对,对,对。”卷毛说:“这句话说的真好。”土木工程小声的说:“这不合辙押韵吧。”他也是同感,很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弯道不多他尽量用手臂撑住重力,不去打扰她休息。她座的很直,她也不在因为重力问题而左右摇晃了。

他在昏睡他梦见自己的旧梦,你所热爱的终将会逝去。

    小四川 苏珊 卷毛不在呕吐了,森林还是咳嗽。

阳光是那么的暖,雅鲁藏布江的水流速很慢很慢。

公共厕所旁,所有人下了车,他和小四川在抽烟,他俩看着一头被圈养的藏牛。呆呆的看着,那牛背过身去,只留一个背影。河滩很美,卷毛 森林在照相。他看见苏珊一个人在晒太阳,他走过去。他说:“小胖妞,在想什么呢?”苏珊说:“你真没对象吗?”他说:“嗯是啊。”

苏珊叹了口气说:“唉,她挺好的工作也好,家庭也好,你只要对她一个人好就可以了,看你三十多岁,可怜的。”

他看着雅鲁藏布江,眼睛里有一丝哀伤略过。

他说:“嗯,我知道。”

苏珊说:“你这对谁都挺好,这样肯定没有女朋友。”

他说:“我不会再去主动去爱一个人的,我在等待别人来爱我。”他的眼神随着阳光在下沉。

苏珊又叹气的说:“你呀,活该你单身。”

他笑着说:“这样不也挺好吗?哈哈哈”他的头更低了。

她下了车,他们互相对视着。他先挪开了目光。

午饭居然是盒饭,她离他的位置更远了,他坐在卷毛的对面,谁都没有说话,很安静很安静。

齐林峡,自然形成的美丽奇观,孤独的美。

大哥和老大在拍照,小四川在拍照,卷毛和森林在拍照,他看着齐林峡,想起了那次旅行,还有那个人。她和苏珊在交谈,两个人只走了一办半就回去了。车上浩二对卷毛表达爱意,说了很多腻人的话。老大和大哥在交谈。小四川 电竞姐 她再聊天。森林偶尔和卷毛说几句话。土木工程在擦拭自己的单反。她在修改自己手机里的照片。

她说:“建议你们去林芝看看,可美了。”

司机说:“咋滴你是拖啊?还有提成是怎么的。”

大哥说:“确实挺好看的,没去的可以去看看。”

小四川说:“有多好看啊,有没有人去啊?”没有回答他的话。

小四川看着她说:“林芝确实很美是吧?”

她说:“嗯,给你看看。”

小四川说:“确实挺好看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说:“我有病啊,我都去过了。”

他笑着说:“这么明显的拒绝吗?”

小四川有些尴尬,大家都笑了,小四川笑了,他也笑了。

扎什伦布寺,四座大殿进到这里,他就能感觉到这里是不可侵犯的神圣。风铃轻轻的脆响,经幡随风慢慢的飘洋,整齐灵动。导游说:“生死轮回,不可避免,这里以前是天葬的圣地,现在盖了经殿,不过留了一小块地方,警醒世人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他看到僧人们,把靴子放在经殿下面的台阶下,光着脚在这冰冷的石阶上走过,念经。他 苏珊 浩二 大哥没有过来,他替他们感到遗憾。

日喀则4000米,晚餐石锅鸡,大家需要走一段路,他 她 苏珊在最后面。

她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没有对象呢?”

他说:“单身多好,自由。”

她说:“我前男友......”

她把瓜子递给他,他们吃着瓜子闲聊着。他看见卷毛 森林 被落在后面,他等了他们一起过的马路。她 苏珊先进的饭馆。

司机说大家喝点,两瓶牛栏山二锅头。一个桌子两个锅子,男女分开。他最后一个入座,他坐在了森林旁边,她低着头不看他。

    大哥 浩二 司机 他 四个人喝酒。司机说:“我得敬大家一杯,旅途中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多多谅解。”一饮而尽。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这顿饭应该还算合她的口味。大哥说:“司机师傅你还没结婚呢?”司机笑着说:“忙着挣钱嘞,对象都没得时间搞。”

浩二对着他说:“我觉得咱们这个位置座的不好啊。”

他跟小四川换了个座位,挨着浩二说:“你想怎么调,你就说啊,都三十岁的人了,咋这么怂呢?”浩二刚说完电竞姐进屋了,她挨着浩二坐下,浩二撇着嘴。司机说:“安徽老乡是不是得喝一个?”她和苏珊拿着饮料和司机喝了一杯。浩二阴阳怪气的说:“哎,这桌都是都没有女的,这酒喝的没劲。”电竞姐说:“哎,嫌弃我,你想去哪就去哪呗。”他说:“快去吧,你真怂。”所有人看着浩二,浩二拿着自己的酒杯,慢慢的走到女孩那一桌,他刚坐在卷毛旁边,大哥 苏珊 就跑过来跟他和电竞姐挤在一起,所有人哄堂大笑,她看没有地方,就坐在了司机旁边。他说:“别这样欺负人。”他坐到浩二旁边,老大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 苏珊还留在那里,低着头吃东西。浩二借着酒力像卷毛表达爱慕之情,把手放在卷毛的肩膀上,卷毛没有拒绝。大哥问:“你们俩关系发展的挺快啊。”浩二说:“没有啊,她是我妹妹。”

老大说:“你们俩是准备在这结拜是吧?啥妹妹了。”他说:“这怎么还整出妹妹了。”大哥笑而不语,老大说:“啥妹妹了,先叫姐,后叫妹,最后叫宝贝。”她在低头吃东西,司机在给她夹菜。苏珊在玩手机。

他醉了,趴在桌子上。苏珊说:“你喝不了多少,还喝。”他说:“我这样的,省酒。”苏珊说:“那还喝酒干嘛呢?”他说:“喝酒不就是为了醉么。”浩二在鼓舞大家去第二场,司机看着她自己又喝了一杯,苏珊看着她,小四川坐在一旁胃疼,土木工程和电竞姐已经回去了。她看着他昏睡的样子说:“我们不去了,我们送他回旅店了。”浩二不同意,他们和司机在商量。他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口,小四川上来扶着他。她看着他欲言又止,他悄悄的逃离。

夜晚的风很温柔,它轻轻的抚摸你的孤独。

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抽烟,他想起五年前。

他呕吐,一直呕吐,直到自己的心空了。


    夜里11点多,没有阳光的大昭寺,有些冷,还有很多信众在进行朝拜,还有很多信众在围着大昭寺转,他也跟他们转起来,他看见围着大昭寺磕长头的人们,他也有一种冲动想跪下去。

    九点多起床,洗脸的时候胡茬上又冒出血来,现在的面容接近鼻子以下毁容,昨天就不应该买一次性刮胡刀。他有点懊悔。

    五楼的自助早餐很不错,微信群里安静的很,他发了一条五楼早餐,出电梯右拐。

她发了一条信息,不吃了睡觉。

大哥发了一条信息,10点出发。

他发了一条信息,马上出发了。

她发了一条信息,不是10点45出发吗?

司机站在吧台皱着眉头。其他人都在楼下等候,苏珊 她还没有下来。

司机着急打电话:“你俩还不下了啊,所有人都等你们呢。”

他看着苏珊下来了,他着急的望着电梯,他突然很心急,他有些莫名其妙。他按着电梯的键子,电梯门开了,她狼狈的从电梯里出来,他接过她的行李。

她在车子上开始化妆,他看着陌生的窗外,一路上很少有颠簸,没有什么弯路,两个人中间好像多了一堵墙,她座的离他远了些,他感觉到了疏远,他尽量靠近窗户。

时间是这世间最不可得的东西。

四天很快就过去了,今天是最后的一天,从上车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分离。

车子走走停停,世人都喜欢相逢而不喜欢别离。

大哥说:“这个景色不错,司机停车个照几张照片吧。”

卷毛说:“司机师傅,停下车吧,我想在这照张相。”

浩二说:“司机,停车我想尿尿。”

老大说:“司机大哥,慢点开慢点开。”

午饭时间,在318国道上一个小饭店吃的,屋子里阴冷,所有人围着一个炉子烤火。他出去抽烟,看着面前的大山,大山没有一根树,它依然是山。他的思绪乱飞。

卷毛来到他的身边说:“抽烟是为了什么?”

他说:“我也不知道,呵呵。”

卷毛说:“是寂寞吗?还是别的。”

他笑着说:“可能是不想活那么久吧。”

浩二突然间出现。浩二说:“你们聊什么呢。”

他说:“没什么,吃饭了。”

她没有给他留位置,他没有坐在她的身旁。他坐在她的对面,他看着她的一撇一捺。饭不错,最后的宴席。

她说:“这菜得按人头算,11个人得上9个菜。”

电竞姐说:“你这是怎么算的。”

她说:“昨天咱们就是11个人,9个菜。”

很多人都笑了,浩二吃晚走了,嘴巴上挂着黄黄的油。

她说:“这才第7个,还有两个。”

他说:“你看她多傻。”

电竞姐说:“那你把她收了吧。”

小四川的筷子停顿了一下。

他说:“我又不傻。”

苏珊说:“你俩笑啥?什么傻不傻”

他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她的脸通红,她假装的吃完了饭,她悄悄的离开。

汽车上,他们两个人没有说话,小四川 电竞姐 她 聊的很好,土木工程 森林聊的很好,森林喜欢仓央嘉措,为了那句:“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来到了拉萨。浩二对卷毛已经不可自拔,浩二要了卷毛的电话号码,今夜不死不休。

浩二说:“今天晚上咱们唱歌去吧。”

他说:“不同意的举手。”

她说:“我不去。”

他的心里有些失落。

拉萨大家起初想来,现在却不想回到的地方,布达拉宫到了。他最后下的车,他带了最简单的行李,却带着最复杂的心情。他有冲动的时候,却又被往事冲散,他想装疯卖傻,却被情感牵动着,他曾想他可以出家了,他已经身无旁骛,无理想,无爱情,无事业,无亲情,无欲望,他想他什么都应该可以放下了,可是这一刻,阳光那么的刺眼,他眯起眼睛,望着她的背影。行色匆匆的人们,他知道她注定是被淹没在人潮人海中的。

他帮她们卸下行李箱,他对着她和苏珊说:“你们俩去哪,送你们回去。”

她看着前方的人群,轻轻的摇摇头,苏珊想说什么,可是被她拦住了。

他看着她拿出一根烟,眼睛里充满了失落,他低着头思绪开始翻涌。烟熏到了眼睛,眼睛感觉到刺痛。

他笑着说:“谁去八廓街,一起走。”

卷毛说:“我去,我俩去。”

他说:“好。”

她 苏珊 小四川 土木工程 一起走了。

他摇开车窗,烟随着风飘散,这路好像没有尽头。

他给她发微信,晚上去唱歌。她没有回。

他给苏珊发微信,晚上去唱歌,苏珊说我问问她。苏珊说,我们不去了。

他说,确定吗?

苏珊说,等等我们商量一下。

希望是遗憾的开始。

最终大家决定去先去吃饭,然后去唱歌。

火锅店,他从洗手间出来剩下一个座位,在她的旁边。他给她倒开水,她显得有些局促。这顿饭吃的他们两个心不在焉。不敢靠近,却也情不得已。酒正酣,情正浓。浩二因为晚上要去唱歌,特意去医院吸了两个小时的氧气打了一瓶盐水。

ktv电竞姐没有来,剩下五男五女。他和小四川坐在左边的角落里抽着烟。她和苏珊坐在右边的角落里看别人唱歌。浩二挨着卷毛坐着。老大在唱歌。大哥说:“都过来,都过来,大家一起玩游戏。”所有人都挤在一个桌子上,游戏玩了一局就不再进行了。他拿来骰子,森林 老大开始玩吹牛。两个女人绝对的高手,他喝了很多的酒,一杯接一杯。她又坐在他的对面。他玩着骰子不抬头,她看着别人唱歌不低头。一会她要走了,他玩着骰子假装看不见,他点了一根烟,喝了一杯酒,他输了,他看着她的背影被门越挤越窄,他输了,他喝酒。他输了,他喝酒,他醉了,他睡了。他梦见了她的无知可爱,他梦见了她的十万个问什么。他迷糊中觉得他给她发了条信息,发了三个字。

午夜的风很温柔,他像一头孤独的野兽,在八廓街附近的巷子里游走,能不能回到旅店全靠缘分。他看到了旅店的招牌,他进了屋子,他疲惫,他有些事在心里不停的爆炸,他去楼顶吹吹风。他看着暗淡下来的布达拉宫,他点了一根烟,他看到了人山人海,他看到了那台3060。他想起了大话西游说的一句话:“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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