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吧,那我们就通知相关人员了,到时候等通知就行了。”狱警说着,接过那个申请表,扫了几眼:“没事了,看看这位律师还有什么话要说。”
站在旁边的律师走过来:“林女士,真是为你高兴啊,法律上的事,我们会为您安排的,您看您还需要什么我们帮忙的,您尽管说。”
林半青说:“替我感谢苏先生,麻烦您转告他,让他安排一下,我最想见到他跟我说过的女孩。”说完,自己便快步走出问询室……
林半青再次回到操场上的时候,看到了那些同样服刑的姐妹们,自己就要出狱了,她们却还要继续在这里,有些不舍,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楚,她快步走到队伍前面,向大家示意了一个手势。
音乐再次响起……
一周过去了,林半青最后一次程序庭审。
法庭上没什么人,林半青和她的律师、观众席上坐着张子凡,退休的左白涛、陈铁砚和柳飞颜四个人。
没看到陶忆南,他的座位上只是委托的一个律师。
也没看到苏劲飞……
审判长宣布开始。
林半青只是听到开始的一些话,都是对自己有利的,后来宣读的那些法律专业术语,便没有印象了,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去想些什么,小樱?陈胜康?苏劲飞?甚至想到了苏劲飞和自己在“诗与过客”房间里,激情的情景,她努力的把自己的回忆,转到法庭上来,但恍惚的听着审判长仍然在那里,长篇大论时,便再也无法听下去了。
最后,审判长宣布,48小时内,林半青准备办理与监狱方的交接手续,办理完毕后,即可携带个人用品,离开监狱。
最后这几句,林半青听的倒是十分清楚,在她一片茫然中,审判长宣布庭审结束!
她看着观众席上的那四个人,心理充满无限的感激,她一直看着观众席上的四个人,直到被带离法庭。
陈铁砚夫妇离开监狱门口时,在外面车里等待的苏劲飞连忙出来:“陈哥,怎么样,她的状态怎么样?”
陈铁砚没搭理他,苏劲飞又问柳飞颜。
柳飞颜撇了撇嘴说:“她的状态很好,还打听你,问你怎么没有去,她特别想念你,喜欢和你在一起。”
苏劲飞听到这里,脸上泛起一片喜色,但马上又沉了下来:“唉,你们一个观众,怎么会在法庭上和她说话。”然后,突然明白了,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车里。
车子自动驾驶系统启动了,车子里的座椅,围成了一圆形,陈铁砚夫妇坐在一起,苏劲飞则坐在他们的对面。
“陈哥,陈嫂……”苏劲飞打破了沉寂的场面。“我知道我这个人没出息,但到现在,你看我付出的太多了,她没出来之前,我盼着她出来,现在她出来了,我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又找律师,又找陶忆南的。怎么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呢?”柳飞颜瞟了他一眼。
陈铁砚笑了笑说:“我告诉你,她出来呀,你拉着她再去诗与远方,还订原来的那个房间,把你这几年攒下的爱情,一次性都播种下去。”
“你有病啊!”柳飞颜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陈哥,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做的事,应该是陈胜康做的,可是那家伙为了别的女人殉情了,这几年,我身心疲惫啊,有时候我看她照片的时候,我感觉我就像她爹一样。”
柳飞颜鄙视的看了她一眼,眼睛便转向了窗外。
”不行,她爹早死了,就算活着,也没你这本事。“陈铁砚说着掏出烟来,刚想点燃,柳飞颜又是一脚。
陈铁砚只好把烟装起来:“别的都是小事,你先考虑一下,她出来之后,最想做什么,最想去哪里,最想见什么人,如果去不了,见不到人怎么办,最简单来说,她出来后住哪里,你总该想想吧。”
“唉,陈哥,我现在是当局者迷啊,她出来最想见到的肯定是小樱啊,见不到小樱,她肯定要去老人镇找陶忆南啊。”苏劲飞盯着陈哥。
“现在,小樱在不在人世,谁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那个陶忆南不是在骗你们?她去找他,他就老老实实的把小樱领到她面前?没那么容易吧,如果小樱还活着,你想想,这得引起多大的轰动?”陈铁砚说着,又不自觉的把烟拿了出来,却又看见了老婆在看着窗外,只好把烟卷拿在手里捏来捏去的玩弄……
“如果她知道已经小樱不在人世,是我骗了她,这个女人啊……说不准会再找一把枪,崩了我。”苏劲飞垂头丧气的瘫坐在座位上。
陈铁砚把那支并未点燃的烟卷,放在鼻子下,深深的吸了一口:“只能拖,没别的办法,她就算去了老人镇,也不会见到小樱,关键看陶忆南怎么说了。”
“我怎么知道那家伙会怎么说?”
陈铁砚把烟卷放在鼻子下,说:“在拖之前,就是骗!”
“骗?怎么骗?”
“她出狱以后,最关心的是小樱,最先去哪?”
“老人镇?”
“对,我打赌陶忆南不会见她。”
“为什么?”
“陶忆南会遇到和你一样的难题,就是解决小樱的问题,而且这次庭审,他应该到场的,但是,他没来,只是委托了一个律师,所以他没有小樱确切的消息,他是不会见林半青的,因为他也不想找麻烦。”
“那我该怎么办呢?”
“抢在她前面去见陶忆南,再次向他确认小樱的事,他肯定说不可能马上见面,那你就问什么时候能见面。如果有确切的见面时间,那就好办了。如果没有,就让林半青等吧,实在不行就住在老人镇。”
“不行啊,陈哥,老人镇监控很厉害,我上次去在房间做的事,陶忆南都知道,肯定不能在那里住,隐私得不到保证啊。”
“那就骗她说,由于小樱的事影响比较大,陶忆南建议别在老人镇住,找一个偏僻的地方,低调的等待,抽时间你去看看她,也方便,别让林半青抛头露面,所有的事都由你代理,不就行了,你这样说,林半青肯定答应,只要她不外面乱跑,外面的事全看你的了。”
“这事,也不能这么一直拖着吧。”
“那没办法,不拖?要么,你变出一个小樱来。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让她接着做她的演出工作去,有工作压在那,能分散一些注意力。”
苏劲飞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她的舞蹈团现在还在,好像由以前的一个同事在经营着。”
“所以,这几天你就跑这两个地方吧,老人镇把陶忆南的想法套出来,再去找她以前的那个舞蹈团的同事,看看她们有没有好办法。”
车子一直开回西腾市,本来陈铁砚打算和苏劲飞一起吃饭的,结果苏劲飞却急着要去老人镇,两个人便在西腾市里分别,苏劲飞继续坐着那辆车去老人镇。
下午4点左右,苏劲飞到达了老人镇,当他去心琼项目部时,接待的小姑娘说:“陶经理去市里了,据说有重要的事,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他把明天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今晚或者明天估计是回不来了。”
扑了个空,苏劲飞又折返到陶忆南的住处,看见门口的两个摄像头,便在远远看了一会儿,上次陶忆南在他的面前,说出了他在宾馆房间里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便不敢靠近他的住处。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他便只得开车回西腾市里了。
再说陶忆南,今天没有出庭,却感觉林半青出狱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是自己透露给了苏劲飞小樱还活着的消息,这绝对属于泄密,他忽然又想到花双茹说的江楠,也是因为泄密,自己会不会……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悸动,便和闫喜安排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决定去市里脑医学部,去找燕春一,他与燕春一有一种微妙的关系,超出同事,却又不足以称男女朋友的关系。
他见到燕春一,悄悄的说了自己的来意,燕春一想了想:“这事……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和温总商量一下。”说着,他快速走进了温良弓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便招手让陶忆南进去。
三个人坐下,温良弓单刀直入的说:“刚才小蚁和我说了,如果按规定,你这属于违纪,不过还好,你先来找了我们,你是我培养起来的人,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说着,他看了一眼燕春一:“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燕春一点了点头:“明白了,温总,我去和陶策划一下,我会抓住这个机会的。”
说完,温良弓一摆手,两个人退了出来。
两个人来到一间小会议室,燕小蚁说:“心琼项目还好吧,这几年,你为总部赚了很多的钱,总部非常高兴啊,温总脸上也有光,他一直在夸你呢。”
“噢,其实我也没做多少工作,都是其他人在做,这些年来工作上几乎没什么难度,只是照规矩做就好了。”
“唉,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燕小蚁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哪里有不顺心的事吗?”陶忆南关怀的问道。
“我在脑医学部已经工作快10年了,却一直没有机会晋升,现在温总为我的晋升也很着急。”燕小蚁有些诉苦的语气。“不过今天你来,我倒想起一个机会,看你能不能帮我了。”
“帮,肯定帮啊。”陶忆南立刻来了精神,“我今天的事,都是你和温总压下来的,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尽力的。”
燕小蚁慢慢的说道:“咱们脑医学部和视频部,按道理说是兄弟部门,但影像部的部长梁云,一直在诋毁脑医学部,说咱们赚的钱有些异常,我猜他一定在暗中调查我们的业务,是否有违规的地方,比如你的心琼项目部,一旦被他发现有异常,让他拿到证据,你、我还有温总,都会遭到灭顶之灾。”
陶忆南小声的说:“你是说那结手写医学记录的事?”
燕小蚁点了点头,小声的说:“虽然赚钱,但是这属于严重犯罪。”
陶忆南小声说:“那怎么办,要不,让他像陈胜康那样,找个机会心脏骤停?”
“不行,蔡氏的医疗机构会调查的,梁云不是陈胜康那样草草收场的。”
“那怎么办?你有办法吗?”
“暂时有一个,就是林半青。”
“林半青?她有什么用?”
“这个你不用管,她出狱后,肯定会去找你,你只要稳住她,让她来找我就可以了。”
“她肯定是要见陈沐卉(小樱)的,怎么稳住呢?”
“你只要告诉她,陈沐卉还活着,在蔡氏医疗的太空试验室,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回来见面,然后让她严格保守秘密,然后让她来找我。”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只是一个初步的计划,还没有落实,近一段时间,传言影像部的梁云,暗中在和商数集团视频部的雷少波有往来,我们一直怀疑,他把一批医学的影像数据卖给了商数集团的视频部,这些数据可能通过商数集团转入了地下黑市,但也只是怀疑。近几年,我们一直在追踪商数集团和蔡氏医疗往来的独有特征数据流,虽然有些端倪,但证据还不太充分。”
“跟踪数据流,我能帮上忙吗?我可以观察一些高维的东西?”
“估计不行,你观察到的距离太近,而且都是一些特别微观的东西,数据流其实是一种电磁信号,你应该观察不到。”
“你是怎么观察的?我也可以学一学,帮你观察。”
“我们在丽辰湖认识了两个人,是水下数据存储中心的管理人员,他们定期会把影像部的数据整理出来,再把相同时间商数集团视频部的数据整理出来,我定期去拿数据,然后回来分析。”
陶忆南这才想到,那天晚上,陈令忠带他晚上登高观丽辰湖夜景时看到的燕春一,是去和她安排的内线交易数据的,他若有所悟:“您放心吧,我按照您的要求做,然后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协助您利用好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