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影模糊

“年少时喜欢一个人，原因特简单。”她笑着说。单手一撑栏杆，翻身飞过去，夕阳下的操场，少年的背影，好帅气。

他是不良少年，每天窝在最后一排，看漫画，上课睡觉，偷吃凉皮，偶尔在操场打打架，活动活动筋骨。她呢，好学生，为上一次抽考屈居第二而整堂课憋着不哭，眼睛都红了。

高中三年，不敢也没有交集，只有两次接触。

临近高考，她越来越焦虑纠结，而他整天闲得像个神仙。夏天的午后，热得人心烦意乱，他路过她的座位，丢下一袋水樱桃，说：“降降火！看你，嘴巴都破了，什么心理素质！”说完翻墙出去和几个男生游泳。她把樱桃藏在桌洞里，隔一会儿抿一颗。家乡的水樱桃是黄色的，皮奇薄，水灵灵地甜。高中三年，第一次因为偷吃而走神，就是那包水樱桃。

可后来，他再也没有回来。大河里有个漩儿，其他男生游过了，突然想起怎么不见了他，回头却已经找不着了。

高考前，全班挪动座位，最后一排变成第一排，她考试的桌子就是他的桌子。放学后擦洗课桌，她不知怎么，弯下腰，钻进课桌下面——她看见课桌的背面，刻着她的名字，画着一头猪，蠢得要死。她想笑却笑不出来，蹲在课桌下面，一个人默默地窝着，直到天黑下来，黑透了，黑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