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产队割麦子的童年时光

如果让时光倒流,回到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我在村里上小学。村里还没有实行生产责任制,是以生产队的组织方式劳动的。

当天空中传来布谷鸟“布谷、布谷”那急促而又欢快的叫声,一片片金灿灿的麦子成熟了,沉甸甸的麦穗向人们点头示意,等待着庄稼人去收割。

学校此刻会放麦假,让学生随父母参加生产队的收割劳动。

那时候,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劳动是光荣的,所以,我很喜欢随父母到地里参加劳动。

天刚亮,妈妈就做好了早饭,我们匆匆吃过饭,就带上干粮、水壶、镰刀,头上带上草帽,准备下地劳动。

生产队的铃声响过,社员们就往地里赶。到了地里,把随身携带的干粮放在地头,开始准备一天的战斗了。生产队长开始安排,社员们每人先负责三列麦子,小孩负责一列。每一片还要安排个手脚麻利的男劳力,负责将割倒的麦子捆成一捆一捆的。

我第一次参加割麦子,爸爸给我做了示范,并给我讲了方法、要领。

割麦子的方法是:左手先把一列麦子揽到怀中,右手握着镰刀,紧贴地皮,咔嚓一下猛地用力,将麦子割倒。将割倒的麦子放在一边,露出地面的麦茬越低越好,并且要平整。

爸爸还给我演示和讲解了怎样捆麦子。左手和右手各拿一小撮麦子,挽成一个结,将两撮麦子连接起来,做成捆麦子用的“腰子”,然后将地上的麦子整齐归拢成一大堆,中间部位放在“腰子”上,然后用“腰子”将它们捆起来,便于装车运输。

生产队长一声令下,割麦开始了。随着镰刀噌、噌、噌的声音,一片片麦子应声倒下。爸爸和妈妈每人都负责割三列,爸爸还负责捆麦子,我负责割一列。

社员们个个争先恐后,你追我赶,进度飞快,都在憋足劲往前冲。谁也不甘落后,落在后边会招人嘲笑。爸爸干活从来都是手脚麻利,又快又好,一人顶仨。妈妈也很要强,从不落后。

我是新手,长得又瘦又小,尽管心里干着急,卯足了劲,但速度还是上不去,经常会掉队。爸爸妈妈这时会掉过头来接应我,让我能跟上大部队。

夏天的烈日象火苗一样,在头顶炙烤着,整个麦地象一个大的蒸笼,麦子被烤得热气腾腾的,弯腰在麦拢里收割的庄稼人一个个汗流浃背,勇往直前。我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象下雨一样落在地上,根本来不及擦。

又热又累,真想躺倒歇一歇。但是,不能停,这是龙口夺食的关键时刻,必须趁着好天气,一鼓作气,快马加鞭,将麦子收割完毕;否则,成熟的麦子遇到大风大雨,会卧倒或发霉,造成减产。所以,大家战酷暑,不怕苦,坚持着,坚持着……

中午,大家在地头吃点干粮,喝点水,躺在柿子树下的阴凉地歇上一会儿,补充一下能量,然后接着干,直到太阳落山。然后,把一捆捆麦子装到马车上,运送到生产队的打麦场。这才结束了一天紧张的劳动。

回到家里,妈妈开始和面、擀面,切成长长的细面条;再从家里菜园摘下自己种的多汁味美的西红柿,做个西红柿炒鸡蛋,浇在刚煮好的筋道的细面条上,每人一碗,我们吃得很过瘾。这是我小时候吃过的最美味的饭了。

一天下来,尽管带着遮阳的草帽,我的白皮肤还是被毒辣的烈日晒成了桃红色,第二天,又变成了紫红色,再后来,变得黑黝黝的。

那时候,劳动又苦又累,但给人留下了难忘的印象,让我从小懂得了“粒粒皆辛苦”的道理,让我养成了不浪费粮食、尊重劳动人民、热爱劳动的习惯,培养了我战胜困难、不怕吃苦的顽强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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