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南浔 再无江南

南京外校的芭蕾小精灵张夕

相隔40年的校友情

我和张夕

陈安澜老师在和张夕讲述拍摄方案

作者 云淡风轻

初稿日期2018 5 20

修改日期 2019 7 16


                                          走过南浔 再无江南

                                              -我的跟拍日记

     

      南浔的雨夜,古巷,空无一人。远处路灯下,一高挑的芭蕾少女在摆一个后踢腿的舞姿。她好像是在重复做着同一个动作,踢起,放下,再踢起,寻找最优雅的感觉,几步远的地方,一中年女士躬着腰,手里拿着一个微型播放机,里面飘出优美的芭蕾舞曲。

        南京外校的食堂在二楼,分学生用餐区,教职员工用餐区和贵宾用餐区。打饭处,一碟碟的花式菜肴有序的摆放,凉菜区,热菜区,小炒区,海鲜区……从干净的玻璃窗望进去,忙碌的饭堂师傅们还是那么年轻,微胖界夹杂着少些油腻。儿时记忆中我们熟悉那个大礼堂兼饭堂,漆黑油腻的地板,一排排写着班级名的木制的大饭桶,每桌装菜的小瓷盆已遥不可及。

      “来,来,来,先坐下,这是今天的菜单,看看想吃什么?”余晓敏老师热情地招呼着。三十多年前她曾是我的老师,她也是此次拍摄摄影师陈安澜的同班同学。菜单不长 :红烧鸡块,油闷大虾,清蒸鲈鱼,咸水鸭,排骨冬瓜海带汤…….这真的是我曾经吃过七年饭的食堂么?我自己可以选菜了。匆匆那年,一九七九年七月我考上广州的大学,告别了母校,这一走就是三十八年,我不曾回来过。母校的大门加宽了很多,熟悉的操场还在,教学楼的建筑风格更国际化了,被全球知名大学录取的应届毕业生信息傲骄地在教学楼前的屏幕上滚动播出。在那一个个如雷灌耳的学府名单上我读到了母校的自豪与荣光。

      母校,熟悉又陌生。正在感慨着,校长邹正带着几位校领导走过来与我们握手,询问拍摄的情况。老师们的笑容慈爱亲切,身穿校服的小学弟小学妹们在球场上跑来跑去,脸上身上满满的是青春朝气与活力,我的心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十八岁。

        这次我们是带着选秀任务来的。

        陈安澜学兄的主题摄影“古镇芭蕾”需寻找一名芭蕾舞小模特。余老师和南外艺术系的曹老师得知这个信息,利用同学们中午吃饭的时间,推荐了5,6文艺特长生参加面试。她们围坐在安澜兄的周围,认真地听这位花白胡子的老学长在讲述摄影艺术,那一张张稚嫩的小脸,纯净的目光,在阳光下多么清纯,天真。

        张夕,一个17岁会跳芭蕾的漂亮小丫头入选了。她4岁开始学习芭蕾,芭蕾已达到十级水平,是南外芭蕾社团的小社长。

      拍摄日期定在2018年5月20日,一个周末。

      摄影工作室一行8人分别从南京,苏州冒雨赶到南浔,约好在南浔庭院江南酒店汇合。

        庭院江南酒店是一个典型中式院落,石雕,荷花,绿竹,粉墙,黛瓦,工作人员身着白底粉色小花的汉服裙装,在院子里飘来飘去。陆毅袁泉来南浔拍摄电视剧“风再起时”也是入住这家酒店。

        江南美人姚总扎着马尾,一身黑色西装,笑脸盈盈地在酒店大堂接待我们。姚总和安澜兄是老朋友了。一年前陈老师第一次来南浔拍摄吗,入住的就是这间酒店。跃式的大卧室,幽静的后庭院,加上姚总管家式贴心的服务留住了大家的心。这次听说拍摄组再次来南浔,姚总主动提出按淡季的价格预留客房。5月是南浔的旅游旺季,姚总酒店的房间可是一个月前就预定满了。安顿好我们,她去张罗我们晚上进景区拍摄的门票去了。

        寂静,是南浔的特色。南浔与世无争,南浔是一方净土。

        名列江南六大水乡古镇之一的南浔,在世态纷争喧嚣中,似乎被世人遗忘,它以自己孤独,坚守着不变的旧江南寂寞。它是中国第一个申请世遗的古镇,徐迟、庞元济、张钧衡、沈寿、刘承干……一个个家喻户晓的名字都出自这里。或许是承载了这千百年的时光,又或者是江南人天生的诗情画意,走在南浔的石板路上,空气里都闻到浓郁的书香。

      安澜老师的爱人刘进姐是第一次来南浔指导拍摄。她打电话过来,说已在古镇景区门口的农家餐厅点了一大桌子的菜,红烧肉,旁皮鱼,粉丝千张包......給团队晚上的拍摄打气。她在等着我们过去。

        小赵,张夕和我三人则在庭院江南的酒店大堂里忙碌着。

        趁着小夕在化妆的空隙,陈老师,副摄影师陈德荣老师和小夕讨论着晚上拍摄芭蕾动作与江南场景的设计.“八百里秦淮风雅”是老师江南人文专题摄影的主题。古镇芭蕾是一个新的创意。安澜老师在尝试把西方的古典巴蕾艺术揉进江南的古镇元素里,拍出有视觉冲击力的作品。

          南浔的雨夜,一边是头发胡子花白的陈爷爷,一边是活泼可爱的小舞者,相隔近50届的南外人在热烈地讨论芭蕾与摄影。我悄悄地按下快门,这温馨的画面已定格在我的心里。

        小赵是摄影工作室在当地聘请的化妆师,一个微胖的90后小丫头。化妆费50元,小赵的化妆程序一点也不马虎,画眼线,描眉,盘发,每做一项之前都与小夕仔细沟通,看上去90后与00后沟通完全无障碍。约摸30分钟,化妆结束了,灯光下的小夕盘起芭蕾头,鹅眉小嘴,活脱脱一江南小精灵的模样,身材也愈发显得的修长了。想到大家都在等我们开饭,我们一路小跑往餐厅方向去。

          饭桌放在露天小路边,桌子中间插着的那把遮阳伞尺寸似乎有点小,饭桌一大半在屋檐下,一小半在雨中。安澜老师和副摄影师德荣兄夫妇只能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拿着筷子吃饭,春雨顺着雨伞的边线往下滴,一滴又一滴,流进了我们的饭菜里。江南的雨下的是如此春意绵绵,正是安澜老师拍摄需要的那种湿漉漉的江南感觉。“维娜,看你忙的,多吃点虾,没人动过呢 。”进姐把一碟油爆河虾转到我面前。一看到虾,我噗哧一声笑了。

          传说明代,南浔来了一位新镇官。到任之日,南浔卸任镇官设宴为他接风。席上菜肴自然以鱼虾为主。他特别喜欢那盆“油爆虾”,问主人说:“这叫什么?”主人回道:“这叫河虾。”过了不久,新镇官想吃河虾,可是想不起宴席上主人介绍的名字。一天他对身边的随从说:“我到任那天,接风酒席上吃到的那种水生的虫,甚是鲜美,可是我忘了它叫什么名称。”说罢,伸出一只食指,弯了又弯,接着说:“就是这个样子,大小也差不多,浑身绯红。”随从听了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去问是师爷,那师爷一听,知道新镇官说的是河虾,就叫伙房去买。待煮熟后送上餐桌,新镇官开心无比说:“就是它,你看它不是弯转身子的吗?以后,那捕鱼人每天上午总把河虾送到镇官衙前高声叫喊:“弯转来啦!至此,“弯转”一词也就成了河虾的代名词。

        我低头喝着冬瓜汤,小夕悄悄的在我耳边说:“阿姨,今晚要拍摄,我不吃主食,就吃点菜吧。”多懂事自律的孩子。我扭头看着她,稚嫩的小脸上透着坚定的表情。小夕的爸爸是警官,良好的家教让她为了心爱的芭蕾吃了不少苦。她是第二次参加我们的“八百里秦淮风雅”的主题的怕摄。第一次是在南京的胡家花园。大冬天,穿着单薄的服装,很乖巧的配合拍摄。坐在她身旁是小夕的妈妈李颖,她默默地给女儿碗里夹了一个大肉丸。为了今晚的拍摄能拍出好的效果,李颖就小夕的服装昨晚和我聊了一个多小时。南外的学业很紧,她还是非常支持女儿不放弃芭蕾。她放弃了心爱的工作陪伴芭蕾小公主成长,这一陪就是很多年。

        饭罢,一队人马出发去拍摄地。

        南浔的夜,充斥着雨露的气息,河两岸星星点点的灯光,窸窸窣窣的人流,古风的街灯,飘零的枫叶,倒映在地面上。街头巷尾,听到的是原汁原味的吴侬软语:“打衣裳去”、“热煞人哉”。拍摄助理王萍跟着老师身后不停的叽叽喳喳,她是第一次参加夜间拍摄,兴奋又激动。“陈老师,您一定要把我们南浔拍的美美的哦。”王萍再三叮嘱道,她是南浔人。

        藏书楼到了。

        嘉业堂藏书楼,刘镛(小莲庄的第一代主人)的孙子刘承干于1920年建成的,因清帝溥仪所赠“钦若嘉业”九龙金匾而得名。藏书楼以其宏大的规模和海量的古籍藏书闻名于世,是中国江南四大私家藏书楼之一。

          月华如水的夜晚,静谧而婉约,桥街相连,河埠廊坊、过街骑楼、临河水阁。柳条儿随风飘荡,夹杂中丝丝萧条,倒映在淡绿的河水里,小镇如江南少女,在春色里安然恬静地展示着她独特的韵味。

          经过的,还有一个老宅。张石铭旧宅,又名懿德堂,它可是江南巨富、南浔“四象”之一张颂贤之孙张均衡所建的大宅院,是江南罕见的基本保持历史旧貌的豪门巨宅之一,一座中西合璧式楼群的经典建筑,素有“江南第一巨宅”之美誉。正想仔细看一下老宅的窗户,手机响了,是余晓敏老师打来的,因家中临时有事,她本来定好高铁票只能取消了。

          古河边,一位老奶奶坐在石墩上,她用南浔话唱道;“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媪婆桥,媪婆对我笑,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媪婆买条鱼来烧,头弗熟,尾巴焦,盛勒碗里吱吱叫,吃勒肚里豁虎跳,跳啊跳,一跳跳到卖鱼桥,宝宝乐得哈哈笑”,一个小男孩靠着她,头枕着她的腿,已经睡着了。南浔人的小日子,就像门前的河水一样,静静地流淌。

          “各位,到了,今晚在这里拍摄第一场。”安澜兄一声幺喝,我们停住脚。哦,花间堂客栈到了。南浔小镇上的求恕里,是晚晴嘉业堂藏书楼主人刘承干的别墅,现在修缮为花间堂客栈。助理王萍和小张提着射灯急慌慌地先走了进去,我们跟着上了台阶,走进了那扇大门。客栈老板娘是我的好友广西姑娘阿紫,她拿出私藏的龙珠花茶,在雅致茶舍,烧水洗杯在等着我们。我们加快了脚步,那熟悉的茉莉花茶香越飘越近......

 

注:发此文的当天收到一个好消息,芭蕾小精灵张夕收到中国人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入学通知书如此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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