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翩翩云间舞

第三章 翩翩云间舞

            阵阵松涛鸣

  群山逶迤，云雾缭绕，云霄山脉似一条巨蟒横贯百越之地。由九龙江朔流而上，行至主峰脚下，但看峰峦叠嶂，且听松涛阵阵，一片烟雾环绕，云蒸霞蔚，真乃人间仙境。主峰半山腰之中，有一山洞，上书“流云洞府”四个鸟篆大字。洞口前一片青草茜茜，近山左侧一块浑圆巨石倚壁盘踞作势咄人，隐现虎豹之形；几棵虬枝古松探首山崖，半身隐入云雾婉若游龙。一中年男子，短须长眉，负手而立，侃侃而谈。面前一众弟子正俯首恭听。忽闻一声鹰唳破空而来，直贯耳膜，鹰扬惊空遏云。男子微微蹙眉，用手一指席下一稍微年长弟子说道：“鹭儿，你上来替为师宣教，我去会会客人”。席间一名灰衣童子起身作辑：“诺”。

  中年男子转身往山后走去，身后跟着两名侍童。移步山后，泉水潺潺，藤蔓幽香，又是一番景观。抬眼看去，那观海亭中已是伫立一老者，鹤发童颜，气宇轩昂。两人对视一眼，互相作楫问好：云中君！——伯阳兄！

  云中君道：“圣贤驾临，蓬荜生辉，不知有何赐教”？老者伯阳答道：“岂敢岂敢，云贤弟羞煞老夫了，只是近日偶得闲暇，出来寻老友煮茗弈棋，坐而论道。不知可否”？“哈哈哈”！云中君长笑三声：“幸甚幸甚”！当下二人于亭中端坐对弈，不一会儿茶香扑鼻，棋盘战酣，难解难分。此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阴郁沉沉，云雾从山谷底部沿着沟凹急速攀爬，似千军万马驰骋奔腾。再看亭内二人斗棋，已入化境。棋盘之上，老者所执黑手稳稳占据中原，并分出左右两军挺进白手腹部，如两颗獠牙欲插入要害，置人于死地。云中君白手两翼齐飞，不与黑子正面争锋，以柔克刚，斜刺里探出一双钢爪抵住獠牙，主力却化作鲲鹏之势腾空而起，欲由上而下发起致命一击。那山中雾气竟然在二人身边凝聚化形，一如嘶鸣战象，前足做踩踏之势，另一则化作凌空苍鹰，如飞扑猎物之姿。再观亭外景象，此刻已是风起云涌，鸟兽影匿，一片雨幕沿着山麓脊线迅速向观海亭所处山岭袭来。 亭中二人丝毫不为所动，仍是一手品茗，一手落子。只是棋局变幻莫测，黑白攻守之势时缓时急。二人额而蹙眉苦思，时而冷眼相讥，一时缠斗胶着不分强弱。二人浑然不觉亭外已是电闪雷鸣，风雨大作。一团黑色云雾已悄无声息将观海亭慢慢笼罩。那云雾翻腾滚动、电光闪烁灼眼，似有神物隐身其中。忽的一道粗枝闪电从半空云幕之中直插观海亭所落峰顶，那闪电夹带风雷之威，裹挟天火之势，犹如一道照亮了这黑压压的山顶半空之境。所过之处鬼神避身，虫兽埋首。那闪电末端直达崖顶一棵枯树，哗啦一声将之劈落云海之中，半截枯木带着一团烟火坠入崖底溪河，显得无比诡异。回看观海亭外，硕大云雾之中探出一只巨爪悄无声息的踏在亭角雨檐之上，这时亭外雷声渐隐，一时风弱雨细，像有转晴之势。忽然从亭外闪身进来一人，衣衫尽湿。口中念叨着：“路过此地，讨杯热茶喝，暖暖身子”。弈棋二人抬眼观来，喜出望外。放下棋子，连忙起身相迎。华美兄（刘累养龙，刘累字华美）（古人云：蟲莫知与龙。龙是动物之神，只有具备非凡能力的人才能征服它。当时祝融氏的后代豢龙氏，便是有名的“御龙世家”。据记载，刘累小时候跟着豢龙氏学习御龙之术，10岁时便掌握了“扰龙的技能”）

  三人言欢落座。云中君吩咐童子添杯加水。趁着间隙，伯阳开口相询：“听闻华美兄，一直闲云野鹤，飘忽不知踪迹。不知今日缘何至此”？

那灰衣老者呵呵一笑：“就许你二人在此怡情山水，就不许我来蹭杯茶喝”？

云中君哈哈大笑开口道：“既然二位道友今日齐聚寒舍。相约不如巧遇，择日不如撞日，一醉方休”。说罢扬手拍了两拍，身后童子闻声知意，摆盘弄杯。三人便在这厅中推杯论盏，把酒言欢。

酒至半酣，那灰衣老者说道：“前日云游中土，我路过一无名大泽，看那大泽之内黑气腾腾，一众恶龙正盘踞泽中，荼毒生灵，危害四方，有违天地大道，不知如何是好”？

云中君颔首应道：“竟有此事”？侧身看向那鹤发老者。

鹤发老者面色凝重：“朝野纷争，王室式微，无力兼顾九州安宁，妖孽频生啊”！

灰衣老者华美道：“王室之纷争，黎民之祸端啊”！

云中君将茶杯放下：“时局变幻，入局者皆是心有所图；”

伯阳手捋长须：“千变万化为权欲，亘古不变是人心，二位久离凡尘，不知人间烟火泥土，何不趁此良机，走上一遭！”

华美道：“我是闲来无事，正有此意，不知云兄弟意下如何”？

云中君闭目不语，沉思片刻开口道：“既是如此，怎能让二位扫兴呢”！

三人相视大笑。

伯阳转身走出亭外，来到古松下翻身上骑：三人乘龙驱兕（si）便往中土而来。那伯阳一人驾兕在左侧晃晃悠悠，刘公与云中君一前一后端坐青龙之上，径直往北方无名大泽方向而去。三人两骑在半空之中行云起雾隐形遁迹，尽览山川河流，嗅尽人间烟火。忽一日，已至鲁赵交界之处。但看云端之下，一座都邑宽阔恢宏，人头攒动，极显红尘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