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心插柳却中要害
午后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钱乐望着窗外的雨色捱时间，到近二点钟，他提提精神准备去开会。
办公室的门没听见敲便悄然被打开，乔若玫闪身进来随手关上门，朝钱乐悄声道：“钱部想知道点内幕消息吗？”
钱乐探寻地看着乔若玫，没言语。 乔若玫见钱乐装酷，知道他是心里痒痒嘴上不说便佯装转身想走。
“别卖关子，我还得去开会。”钱乐绷不住道。
“好，你去开会，回头再说吧。”乔若玫说着仍要往外走。
“呦呵，水萝卜还拿一把。”钱乐赶紧放下身段拦住乔若玫，顺手把门又关上了。
“倒水，渴坏我了。”
钱乐无奈又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钱部你知道那女人谁吗?”
“是谁。”
“是天力集团总裁李虹颐。”
乔若玫的老公在李虹颐的手底下当差，她当然认识李虹颐。而且对李虹颐本人及家庭背景多少也了解一些。
“她和蔡婧是什么关系。”
“这不明摆着吗？蔡婧安排她和蔡健那块料一起来，不就是想告诉大家，她就要加人蔡婧的亲友天团了吗。有了这强援她孤儿寡母羸弱的形象就会为之一变。你看这张照片在群、圈里一传开，楚江制药的股价立刻飘红拉高，说不定今天能涨停板。”
“这照片是谁拍的呢？胆子够大的，不怕砸了饭碗。”钱乐看着乔若玫手机上李虹颐、蔡健走进董事长办公室那一瞬的照片，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问乔若玫。
“谁拍的，肯定是通办大厅里人拍的。丢饭碗？你想什么呢？这正是蔡董想看到的，说不定还就是蔡董安排的呢。”乔若玫聪明过人似的显摆着说
“乔若玫，你要管住嘴，我先去开会，会后我再找你。”钱乐说罢匆匆走了。
午餐后的这场大雨没完没了，雨帘遮掩了一切。蔡健望着窗外大雨问李虹颐道：“雨下这么大，会还开吗？”
“岂能朝令夕改，就是下刀子也要开。事物都是辩证的，有害就有利。我看雨更能壮行色，更能收到奇效。”李虹颐坚决应道。
下午二点的部门一把手会议在集团会议室准时召开。
办公室蔡主任开场白道：“受蔡董委托，今天的会议由蔡先生亲自召集并主持，下面请蔡先生讲话。”
蔡健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办公室蔡主任巡视了一下没发现钱乐，便大声道：“钱乐钱部长到了吗？”会场一片寂静没有回声。
“开质检会议质检部长没到，这叫什么事。”蔡健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出来。蔡健此话说出了口会场还是一片寂静。蔡健和办公室蔡主任还是比较熟的，便看蔡主任，那意思很明确，就是怎么办。
蔡主任理解蔡健的心情，也暗自埋怨钱乐怎么搞的，这蔡健头一天说是上岗也好说是参政也好，你就不留下个好的印象，以后还能有你好果子吃吗?
又过了一会，钱乐在众目睽睽之下急急忙忙的来了。他进门，大家的目光自然集中到了他身上，他有些尴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
“你为什么迟到？”蔡健直白地问道。
“啊，我刚整理资料了，来晚了。”
“那资料带来了吗？”
“什么资料？”
“检查报告呀。”
“检查报告？什么检查报告？迟到的检查报告？”钱乐虽然没笑但他的语音一落引起大家一片笑声。
蔡健听着笑声一时语塞有些发窘。蔡主任明白蔡健的意思，便道：“钱部长，我通知你了吧，把M产品的质检报告带来。”
“哦，我出来的急，忘带了。”钱乐似乎从刚才大家的笑声里缓了过来，轻描淡写地一说，坐在那里不说话了。会场又恢复了寂静，静的让人心焦。
为了开好这次会，蔡健刚才在李虹颐的帮助下已经做足了功课，但此时他面对钱乐一时又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处理为妥。李虹颐看在眼里有些着急，她对钱乐的状态及表态十分不满。她见蔡健又投来了求救的目光，便示意他看手机。蔡健看了手机心里有底了，道：“撤消钱乐的部长职务，蔡主任请您通知质检部副部长带着M产品的质检报告速来开会。”
蔡健此言一出，无疑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于会者心中炸响。他们清楚蔡健绝对没有如此不拖泥带水的果断决策处理能力，在他背后必有高人在现场指点，而这个人只能是李虹颐。看来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绝不是花瓶而是说了算的狠角色，而且很有可能会给生物医药集团带来不知是福还是祸的变化。
钱乐没吭一声，走出了会议室。稍倾质检部副部长带着资料来了。
蔡健见人到齐了，打开本子。蔡健字写得还不错，他自己看着挺惬意。他念道：“最近国内出现了几起产品质量问题的大案，突显了产品质量就是企业的命脉。蔡董对这个事情非常重视，命我和各部门的一把手亲自参于这次产品质量的抽查工作。你们的参于必然会在全体职工中引起震动，从而提高和确保我集团下属各单位的产品质量。今天我们去楚江制药二厂抽查M产品质量。咱们在坐的分成十二个小组，分别抽查待运产成品，库存产成品，流水线上的半成品，原材料。各环节抽样不少于二十份。检查结果由办公室蔡主任汇总后交给我。”蔡健照本宣科地念完如释重负，他瞄了瞄李虹颐。李虹颐点头表示肯定。
外面下着大雨，本来可能有人会建议是不是转天再去楚江制药二厂，但大概是因处理钱乐的原因，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到达楚江制药二厂后，冒着大雨M产品的抽查工作迅速有序展开。这正和李虹颐预料的一样，冒着大雨，集团高层亲临一线抽查产品质量，迅速在厂内引起极大震动。而蔡健和李虹颐如当红明星似的，一举一动都引人关注。
这时李虹颐收到了一条短信照片，是王昆仑发给她的，照片是她和蔡健步入董事长办公室的瞬间。
李虹颐惊呀不已，立刻把电话给王昆仑打了过去。
“喂，王昆仑，你这照片那里来的。”
“一个朋友发给我的。怎么？惊呀了？你不想给个解释吗？”
“惊呀不至于，不过这速度之快还真出乎我的预料。解释？解释什么？”
“成双成对步入董事长办公室。已成本市圈子里头条新闻。你说呢解释什么？”王昆仑电话里醋意满满的言语顿时令李虹颐心里十分不满。“我干什么，凭什么要向你解释。”李虹颐说完挂断了电话。三个月前王副市长来天力集团公司考察时顺便向李长学推荐王昆仑，让王昆仑博士毕业后先到天力集团实习，并进而又为王昆仑保媒，想让王昆仑做李长学的乘龙快婿。来实习没什么问题，李长学当时就应了。至于女儿的婚事，李长学言只能由女儿自己做主，他可不能包办。
有了王副市长的牵线搭桥，王昆仑母亲又陪着儿子来李长学家中做客，王昆仑和李虹颐见了面。随后王昆仑到天力公司找过李虹颐几次。王昆仑一表人才，很善谈，知识面也可以但李虹颐在心里就是对王昆仑没好感，不认可俩人的关系。可王昆仑自我感觉良好，有一种天生优越感，他认为李虹颐现在不接受没关系，只是时间问题。
李虹颐刚挂断王昆仑的电话，江天又把电话打过来了。“虹颐，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楚江制药的股票大涨。你可真成了咱们楚江市明星人物呦。”
“你别乱说。”
“怎么样？大明星，还敢让我去接你吗？是不是你已经身不由己了。”
李虹颐暗思江天来接也不错，可以让蔡健不再有非份之想，也许对他的病情好转有利。李虹颐想到这便道：“可以呀，不过我今天有点忙，可能晚点回去。”
“没关系，我等你。”江天信誓旦旦表决心。
“好吧。”李虹颐答应道。
此时钱乐更没闲着，他冒着大雨赶到了楚江疫苗厂。来厂长办公室找他的亲哥哥厂长钱强。钱乐这一路是忧心忡忡。天力集团总裁李虹颐有可能成为蔡婧的儿媳妇，而且上来就抓产品质量还找个茬把自己撤了，这不明明就是冲着XXXX来的吗？钱乐越寻思越认为他的判断无误。钱乐进了钱强的办公室就急不可待地跟钱强述说了一遍。
“质量抽查专业会议？由蔡健亲自挂帅？”钱强满脸狐疑地问。
“是，哥，你说他们是不是专门针对XXXX来的。蔡健在会上还说要吸取目前国内几起重大质量事故的教训。国内最大的质量事故不就是XXXX事件嘛。”
“蔡健现在干什么？”
“他带着集团各部门一把手去楚江制药二厂抽查产品质量去了。说不定明天就到你这了。”
“不行，得想办法阻止他们。”钱强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哥，着急没用，得先把XXXX转移走处理干净啊。”
“说的简单，又是产成品、又是半成品需要时间啊。”
“把哥们赶紧找来商量商量呗。”
“这样吧，你赶紧回去，撤你部长职务并不是开除你。你回到公司注意观察，有新情况及时通知我，但你记住,你千万不要再来见我。”
钱乐前脚走，钱强后脚就把他的铁杆骨干，当然也是他利益共同体的主要成员召集了来。钱强把情况一说，事情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他们谁也没想到平静得如一潭死水的厂瞬间就要起波澜。顿时七嘴八舌莫衷一是。
“厂里如此状况还不是她蔡婧死抱着股权不放造成的，她把股权放一放大家利益均沾，大家也不至于跟她离心离德。”
“她想祭出李虹颐解决问题，我看她是把问题想简单了。就那个小娘们浑身是铁能打成几个钉。”
“别惹了我，我要想办她，随时可以办。”
……
“行，行，别尽说没用的了。老赵你看，把XXXX都处理干净得需要多长时间。”钱强问道。
“产成品，半成品都处理掉，怎么也得明天一天。”负责产销的副厂长，人称精灵鬼的老赵答道。
“有那么费事嘛。”钱强是明知故问。
“这还是从现在就得开始干。因为处理时得让外人看不出来，费事呢。”老赵答而又问道。“蔡健，李虹颐会不会明天早上就到。”
“这个你不用管，我来想办法。大家分头忙去吧。”钱强又留下王遇泉道：“XXXX的事务你以后就别掺合了，把自己洗干净，日后如有万一总得有一人给弟兄处理外面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王遇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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