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一辈子糊涂:我们在求生存,还是在过生活?(恍然大悟)



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论第五部》(48)

我们为什么要生活?

我们为什么要去生活?不要生活我们要什么?生活是什么?生活是无法不去度过的时光?生活是生存以后无意义的空白时光,所以我们活着以后就要打发生活。生物也是如此,它们并非所有的时间都在为生存而活动,生存活动以外的行为和时光叫什么?应该就是叫生活。如果只有一个生存目的,就不该有生活。我们一直将生存和生活混淆,就是我们无法给生活下生存意义以外的定义,按生存逻辑来看,我们只能有生存活动,不应该还有什么别的意义的生活。

按生存逻辑来说,生存活动以外的行为不但无益而且有害,它们并不利于生存目的而且耗费了为生存积蓄的能量,这是没有意义的行为,是不该发生的行为。但是,生存了以后做什么?生存为了什么?这是逻辑推演的空白,在这逻辑终止的地方,很自然地、不以逻辑为约束的产生了生活。最初的时候,生存和生活是一体,即我们只为生存计,叫生计。最初的低级式的生存活动占据了我们的所有时间,生存就是一个粗陋的过程,生活无法显现。这个漫长的时期成为我们生存逻辑的基础,这个时期,或者说人类的生物时期还未出现“生存以后”的问题,人类尚未走出生存的初级形式。但是,当我们开始使用工具以后,创造了语言以后,生存能力快速提高以后,我们开始发现“生存以后”的时光,我们开始有了生存以后的生活。人类在取得生存权以后,我们拿自己和时光来怎么办?这是生存逻辑以外的问题,这是生存逻辑的盲区,即生存逻辑无法回答的问题。殊不知,正是这个问题的逻辑难倒了全人类,直到如今,我们也不能以符合逻辑的方式回答:我们的生存为了什么?

我们为什么有了生活?我们为什么要生活?这原来成了问题,一个巨大且无解的问题。我们懵懵懂懂、糊里糊涂地生活了千万年,竟然不知我们为什么要生活。这不是天大的笑话,这是事实。我们只知道活着就是为了生存下去,我们不知道,活着为什么要有生活?不要生活行吗?这憋出我们一身的汗,我们活着是为了生存?还是为了生活?这最基本的最简单的问题竟没有逻辑指导,我们对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无法回答,足见我们建立起来的逻辑体系之脆弱,足见我们运用的逻辑之荒谬。

我们只有生存逻辑来解释和指导生存行为,也只有生存伦理来建立和规范生存行为,对于生存之外的生活行为我们无法解释也无法规范,我们只得仍然用生存逻辑和生存伦理来解释生活和规范生活,我们只得用生存理念来包括生活。所以在理论上,我们只有生存,没有生活,生存就是生活,生活就是生存。因此,无论人类的文明达到何种程度,无论人类将生活发展进行到何种形态,无论生活的内容体量如何远远超过生存的形式,我们还是只有生存逻辑,还是只能用生存伦理来约束生活。并且,无论生活被生存逻辑解释得如何牵强附会,无论生活被生存伦理约束得如何痛苦万状、面目狰狞,我们也只能这样生活,我们只有过这种生存形式下的令人痛惜的生活。

我们没有任何理论根据将生活超出于生存意义和生存目的之外,我们无法为生活找到其他的目的和意义。生活事实上是生存伦理不合法的私生子,我们无法让生活名正言顺地按自己的理由和自己的法则去生活,生活只得顶着生存之名存在,生活被生存逻辑阉割得七零八落、血肉横飞。我们的生活从来就不成其为生活,我们的生活从来就不是真正的生活,我们的生活只是生存的奴仆,最多也只是生存逻辑的脱线木偶,让人根本无法适从。

生存目的的达到与人们生活的痛苦与幸福不相干,衡量生存的成功与否是看其存在度的高低,存在度越高生存就越成功,如果痛苦能提高存在度,痛苦就将是生存的动力和基础。我们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我们就是靠生存的痛苦来作为生存的动力和文明发展的能量。我们依靠痛苦来继续着生存,因为痛苦才能激发人的生命力,我们靠着人类顽强的生命力来达到生存的目的。这样的做法放在生活上,生活就只能是一场痛苦的马拉松里程,人的舒适、安逸和快乐、幸福对于生存与否有什么意义?我们不得不叹息,人类千万年的历史,就只是生存史,绝不是生活史,直到如今,我们仍然只是在生存,不是在生活,难道不是吗?(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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