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楚丹丹、邢瑞雪主仆二人冒死救薛雁、方若瑄，一路砍杀，早有快马来报楚啸天，“报！大姑娘救方小姐下山，一路闯岗，打死打伤几个兄弟。”
“狂妄！狂妄！简直疯了。谁与我拿住这疯丫头？”楚啸天震怒，众人惊愕。
不知何时，潘豹来到了聚义厅。此时，他站起来，道：“大哥息怒，我去！薛雁、方若瑄私自下山违反山规，我定把丹丹追回。把薛雁、方若瑄交给大哥发落！”
“好！三弟，多带人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潘豹答应。出门正遇郑心刚，潘豹低声道：“快！叫上咱们的人马，跟我下山！”郑心刚应声跑走。
不多一时，聚起一、二十号人马。郑心刚、常柱子、薛英，心腹都到。潘豹一声令下：“出发！”一时间，人马催动，齐往山下跑。
“站住！”正行之时，一哨人马拦住去路。潘豹一看，为首之人是高二魁。
原来，段飞虎、高二魁今早山上巡查，有人向他密报，说是潘豹几次派程铁头下山替方小姐送信，不知送往何处？送给何人？
所以，段飞虎一方面审问毒打方若瑄，一方面令高二魁监视潘豹。
潘豹勒马，道：“哦？原来是高二魁。我受大当家指派，下山追丹丹，抓薛雁、方小姐。为何拦我？”
“为何拦你？那邢瑞雪已被，被岗哨打死，方小姐逃脱，抓住了薛雁。丹丹她，她，正回，山，山寨。何用你再追？”
高二魁虽然结结巴巴，但面露喜色。
“啊？这？”潘豹听了，暗暗叫苦。只好说道：“既然这样，弟兄们，咱们都散了吧。”
“三爷，他们分明眼里没有你三爷，抓了方小姐也不告诉你。咱们反了吧？”常柱子高声道。
“对！反了！”众人同声。
高二魁举枪瞄准常柱子，郑心刚眼疾手快，“啪”一枪，击中高二魁拿枪的手，手枪应声落地。鲜血顺着手掌流下，疼得他“哇哇”乱叫。
崔五端抢瞄准郑心刚，双方人马“呼啦啦”齐都端枪瞄准对方。
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正僵持不下，有人喊：“大当家到！”
“住手！”楚啸天看这架势，一脸怒色，厉声道：“一家人刀枪相对，是何道理？还不快把刀枪撤了？”
潘豹赶紧下马，拱手，道：“大哥，对不住，惊动您了。”
“大爷，您看。”高二魁捂着手，哭丧着脸说。
“谁打的？”楚啸天震怒。
“常柱子要，要造反，我来制止，被郑心刚，一枪打伤。”
楚啸天说：“三弟，郑心刚、常柱子可都是你的手下，难不成，你也要造反吗？”
潘豹一惊，拱手，道：“大哥，言重了。小弟怎敢造反？来呀，把郑心刚捆了！”
“啊！三爷，你？”郑心刚一愣。众人也愣了。无人敢去捆。
潘豹给常柱子使个眼色，常柱子会意，拽着一人，“蹬蹬蹬”跑到郑心刚跟前，说：“兄弟，对不住，委屈你了。”
郑心刚说：“既然三爷发话，你就来捆，俺不怨你。”常柱子和几个兄弟把郑心刚捆住。
正在这时，有人喊：“二爷来了！”
“啊？”潘豹暗暗吃了一惊。说话不及，段飞虎气喘吁吁来到楚啸天跟前，附耳低语一番。楚啸天听了，脸色骤变。
一群杆匪押着薛雁从那边走过来，头发散乱，嘴角流血。潘豹远远见了，不敢上前去看，只暗暗悲伤。众兄弟都心痛无语。
楚丹丹神情悲痛，抱着邢瑞雪遗体，一步步，从众人面前走过。两匹马，不跑不叫，紧紧跟在姑娘后面。
此时，楚啸天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突然，厉声问：“是谁通报了丹丹？”
有人小声唯唯诺诺道：“程铁头。”
“又是程铁头！来啊，把这狗奴才押过来！”段飞虎吼一声。
“是！”几个杆匪“蹬蹬蹬”跑到潘豹的人马队伍里，把程铁头从马上拽下来，押着过来见楚啸天、段飞虎。
一见程铁头，段飞虎气不打一处来，手指鼻子，高声骂道：“呔！程铁头，大胆狂徒！你吃着山寨的饭喝着山寨的水，你他妈的，却不替山寨做事。受他人指使吃里扒外，帮助外人祸害山寨。似你这等贱人，要你何用？”掏枪，对着程铁头。
程铁圈一见，吓得赶紧跳马，跑到段飞虎面前跪地求情，“二爷，看在我们兄弟这些年跟着您跑前跑后份上，没功劳也有苦劳。铁头这次一时糊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我兄弟这条狗命吧！”
“哼！”段飞虎鼻子哼一声，看都不看程铁圈。他又爬着去求楚啸天，楚啸天正在气头上，不肯饶恕。
程铁圈无法，又去求潘豹：“三爷，您帮铁头向大爷、二爷求个情，救救铁头。”
潘豹走到楚啸天跟前，道：“大哥，铁头也是一时糊涂，您就绕过他这一会吧。”
楚啸天道：“不是大哥不饶他，你看看，好端端一个山寨，叫他这一搅浑，搅浑得天昏地暗。方若瑄跑了，邢瑞雪死了，弟妹她？叫大哥咋说话？”
“这？二哥……”潘豹无奈，看看段飞虎。段飞虎扭头，一言不发。
“三爷，铁圈哥，你们也不要低三下四为铁头求情。”这时，只见程铁头挺胸抬头，怒目圆睁，道：“段飞虎，我也不喊你二爷了。你说我受人指使，吃里扒外？眼下，天下不太平，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有些人，不去关心苍生，却一心与官府对抗，骚扰残害百姓，这样的人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你？你......?”一番话，气得段飞虎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根根暴起，浑身乱抖，“程铁头，你简直是一条疯狗乱咬人，留你做甚？”话末落音，“啪啪”两枪，将程铁头撂倒在地。
“铁头！”程铁圈发疯死地扑向程铁头。
“铁头啊！”
“……”众人纷纷呼喊着程铁头的名字。有人暗自垂泪。潘豹心里异常悲愤。
“来呀！把程铁头拖下去，扔到山下喂老虎。”楚啸天一声令下，跑过来几个杆匪，把程铁头的尸体拖走了。
好家伙，山寨这一闹，直闹到二更时分。
楚啸天道：“兄弟们，没事了，先散了吧。暂把郑心刚押起来。三弟，和你二哥，到聚义厅议事。”说罢，气哼哼先走。段飞虎、潘豹紧随其后。
刚才，段飞虎把潘豹指使程铁头多次下山为方若瑄送信的情况，告诉了楚啸天，尽管楚啸天非常恼火，可他老奸巨猾，不敢明目张胆对潘豹怎么样。怕万一潘豹和手下人造反，局势难以控制。不如先秘而不宣稳住潘豹，等时机成熟再收拾他。
三人到得聚义厅，坐定。师爷窦文举也到。楚啸天道：“一场是非风吹散。现在没事了。早些时，咱们还在议论，都认为青阳县保安团是咱老鹰山的心腹大患，不除掉它老鹰山永无宁日。你们看，今天咱这老鹰山闹的？我看也好，咱们商量商量下山攻打青阳县保安团的事，如果胜利，足可以重鼓士气。因此，我决定今晚四更下山，突袭保安团，你们还有啥说的？”
“没啥说的。”段飞虎道。
楚啸天又问潘豹：“三弟，你说呢？”
潘豹说：“听大哥的。”
“师爷呢？”
窦文举捋须，道：“听凭大当家安排。”
商量一毕，段飞虎说：“大哥，我去布置布置。”
“好！”
潘豹也起身要走，被楚啸天留住。“三弟，坐。你我兄弟闯荡江湖多年，未生嫌隙。最近山寨发生的事情，都是方若瑄串通山下游击队，乃她一人行为，薛雁恐怕不知情。让弟妹先委屈委屈，等我们顺利下山，就放了弟妹。这也是为了山寨所想，三弟千万不要误会。”
潘豹欠身，说道：“多谢大哥体谅、周全。”
一处僻静处，邢瑞雪的遗体，静静躺在松、柏、檀香干枝架起的柴堆上。前面摆着祭品，燃起香炷。
楚丹丹悲痛欲绝，将一瓣瓣野花洒到邢瑞雪身上。干枝点燃，火光腾空闪烁，霎时，映红了半个夜空……
起风了，山风呼啸，松涛阵阵，乌云蔽月。
一场风暴将要来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