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如风

出差归来,高铁刚驶过济南,看着列车窗外群山,耳机里应景地随机到了熟悉的民谣,就这么想到了十多年前,于是打开笔记本码起字来。

那时候,没有高铁,T 和 Z 开头的已经是最快的火车,没有智能手机,大家用的最多的还是 Nokia,记得我用的型号是 7610,听歌是用 MP3 和 CD 播放器,我的索尼陪伴了我4年多时间,没有微信,流行发短信,换手机的时候最不舍得的就是手机上存的短信。

十多年前坐火车,通常是寒暑假往返家和学校,行车时间很长,晃晃悠悠,没有同伴,耳机里响起的大多是民谣和指弹,那个年纪又真是不自觉地搞出一副忧郁的样子,应该和我那个时间看了太多遍《挪威的森林》有关。

十多年前的事情,很多都已经记不真切,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些相遇和分别,伴随着喜悦、悲伤、失落。还记得毕业的7月,背着行李从寝室走出的时候,眼泪不自觉地狂流,一晃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回去过,当时流着泪送别的很多朋友,再也没有见过面。

人和人,从萍水相逢到相识相知,这个过程充满惊喜,情感联系在逐渐加深,在彼此心目中的分量也会不断加重,遗憾的是,绝大多数相遇最终的结局都是分别,而在这些分别的时刻,作为一个内敛的中国人,我也同样是故作轻松,故作成熟,词不达意。

几年工作下来,这些令人忧伤的分别似乎变少了,是什么原因呢?在不断的相遇和分别中,是不是已经长出了坚硬的外壳,让我拒绝去承认脆弱,就像 TVB 电视剧中常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不应该还像一个忧伤的少年。

有没有想过,其实是相遇变少了,纯粹地交朋友,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是多么难得,有那么多禁忌,那么多得失,那么多生活的琐碎烦扰,像孩提时一样付出纯真是多么可遇不可求。可是,失去这些相遇不会觉得很可惜么?

有多久没有一个可以倾诉聊天的人,可以轻松地说出心中所想,不用担心被对方看轻,也知道对方是真的关注和在意你。有多久没有和一个人自在地散步,吹着晚风,谈天说地,希望这个夜晚更长一些。这些美好的时刻是平常生活中难得的愉悦,是某种救赎,即使我们知道它稍纵即逝,也渴望去抓住它要挣脱的尾巴。

谢谢你们,也谢谢自己,为每一次遇见不变的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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