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念外公魂归的那段岁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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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去,或悲伤、或卑怯、甚至害怕。                                                            ——记念

2012年4月份,是我刚过了百日誓师大会的高三。

本应是有着大战之际朝着千军万马直取上将首级的时期,但那时候的自己,孤傲而神伤。孤傲的是,做着能取上将首级的梦,而继续有着略显轻浮的心态;神伤的是孤傲之中仍不免担心的心情。

某一日的,是学校例行每两周放假一天的周六。我过着孤傲而神伤的中午,但冥冥中有一种不一般的悲伤涌在心头。中饭后,老妈打过电话,告诉我二舅回许岭,我自诩“辛苦”反复杜绝老妈让我回一趟许岭陪外婆、久病在床的外公和刚从合肥回来的舅舅的要求,但事后考虑到离开学校可能更能轻松一点的气氛下,仍然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庆幸的是,如果没有老妈那天的电话以及那天的要求,也许我们一家人都会陷入更长久更深远的愧疚之中。

这一日的路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但有更多的浮躁与不安,回想起来,以为更多的是高考的压力。

下午4点多终于回到,满心笑容的叫了外婆和舅舅,聊聊天、吃吃零食。外婆和舅舅一直有一个无法避免的话题—外公的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天渐黑,这天似乎也比往日黑得更快一点。我们吃了饭,外公吃了很稀很稀的白米粥,内心不禁得惊愕了一会。为什么吃得如此少、如此没营养?回想起在大人的聊天,外公已经卧病很久,胃部出了问题,不能吃食,即使吃了也会吐出来,另外大小便失禁。看着外公已经不见往日神采奕奕的神态、骨瘦如柴的身体,我很难相信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

饭后,我们在外婆自己住的屋子里继续聊着天、并未有一丝的不安全感。而我,本着想看电视的心情决定去外公屋里,也得到了外婆的首肯—刚好看护一下外公。

随后来到外公住处,其实也是一条径直的道,顺着这条道可以直通后屋的小公路。

前屋是一栋二层的楼房,前屋与后屋的连接就是这条道,道上有一间餐厅、厨房、左侧有一口历史悠久的井,再往前行一些,是外公多费心思制作的盆景,那些盆景放到现在的市面上,很多所谓艺术家的作品也应会黯然神伤。

后屋,本承载了我和姐姐许多年的回忆。前屋是大舅和舅妈的,小时候舅妈开店面,我和姐姐无形中就有一种隔绝感。后屋是一栋平方,也是很有历史,一间大堂,两间房屋,全是木质结构,屋顶还是用的瓦片,很是安全与静心。两间房屋,分别住了外公和外婆。我想那时候,围绕在我们这一辈人的未解之谜就是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为何分居吧,但现在一点都不重要,即使已经知道了这个谜底。小时候,我们是跟着外公外婆生活的,但是随着外婆屋里睡,那时候小,总觉得俩老人家特别高大,有着说不清的亲近感。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与外婆的“勾心斗角”、与外公的“深仇大恨”,是事到如今,挥散不去的美景。

踏着熟悉的路,三下做两下迈上三个大台阶,轻声的进入到屋内。电视机就在床的旁边,以前外公健康的时候,都是我们俩一起看着安徽新闻联播,安徽天气,等着央视的新闻联播,期间还大刀阔斧的佯装博古通今,至此就到了我自己的时间,可以看着自己想看的电视剧。那段时间,特别讨厌这种例行公事的播放程序,如今却想回都回不去了。期间,看着外公时不时拿着他那白色手帕擦着嘴,艰难地拖着手臂从下巴处拿起擦嘴,我起身看了看,原来是时不时胃里会反黑色的苦水,异常的黑、异常的刺鼻。想当时,外公收拾房屋井井有条,用现在的两个字便可以总结“洁癖”“强迫症”,很难想象如今的外公能够忍受住这种情形,也可以顺利解释即使无法动弹也使劲去擦干净流出来的苦水。大约9点左右,还能听到舅舅和外婆,时高时低的聊天分贝,正当看到电视高潮之际,听到外公有动,便凑上前,外公说“我想窝尿”。

事情从此刻开始,便变得不可控制,也成为了我悲伤、卑怯、害怕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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