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述而》第十六章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我的理解:这是孔子唯一的一次自我心迹的“表白”,文辞与意境都极美。“曲肱而枕之”有两种姿态,一种是像我小时候放牛一样,两手掌交叉放于脑后当枕头,这是仰卧状;一种是像少林和尚或者是卧佛一样以手掌支撑脑袋侧卧状。孔子这里说的到底是侧卧装还是仰卧状?我觉得是仰卧状,因为后头有“浮云”。“义”的繁体字“義”是一种礼仪兵器,所以“义”的本义是“礼仪”,后来被“仪”所替代,这是从象形的角度分析;若从会意的造字法分析,“義”上为“羊”,下为“我”,即我给他人献出了羊,于是引申为为他人做好事、肯牺牲的精神。《论语》对“义”没有具体的解释,还是因为不能确立一个明确的概念,一旦确立便有了界限,这个词也就“死”了。但是《中庸》《淮南子》《汉书》都有“义者,宜也”的说法,《素书》表述更具体:“义者,人之所宜,赏善罚恶,以立功立事。”“义”就是合适,做合适的事儿,说合适的话。“合适”的标准又是什么?都在《周易》里头。这里只能略举一两个例子:当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去帮助他就是“义”,不需要的时候硬要去帮助就是“不义”;子贡赎人而不要国家补偿金就是“不义”,要了补偿金反而是“义”了,因为人心向利,为了赎更多的人,子贡需要做个正面的典范,子贡如果不要,大家都不敢要,也就不会有人再去赎人了。当然“义”还有大小之分。战国时期魏公子信陵君与赵公子平原君是好朋友,平原君有了急难,要魏国出兵相助,魏王不答应,他就找了信陵君,信陵君就想办法把魏王的兵符偷出来发兵帮助赵国。对于朋友而言,信陵君真是义气。可兵符是偷的,对魏王不忠;没有魏王的允许私自发兵,对国家不忠。所以信陵君的“义”只是小义,而非大义。“浮云”的最大特点不是漂浮在空中,而是聚散无定,看到聚的时候就一定要想到散。通过不合道的方法得到富贵,就像浮云一般容易散去。

      言语意旨:夫子通过这几句看似简单的内心“表白”告诉我们一个真理——当一个人的自身修为达到超凡入圣的境界时,喜悦与快乐成为一种生命状态的“恒定”,不会因为生活际遇的改变而改变。

      知行合一:读这章就让我想到自己小时候放牛的状态——只要把牛往长满芦苇的山坡上一赶,接下来几个小时就没啥事儿,又没书可看,简直无聊透了。所以就躺下来用双手作枕头,看着天上漂浮的白云,真有一种物我两忘的浑然境界,一会儿就迷糊去了。可后来,年龄越来越大,离家越来越远,脑子越来越杂,心也就越来越乱,再也体会不到那种物我两忘、聚散相宜的感觉了。取而代之的是功利主义、惆怅主义——因为穷,所以想富,甚至一夜暴富,于是就做了一些不靠谱的事儿,比如说补习,比如说私自带学生到乡下去游玩,比如说“炒”股票......结果是除了工资还在,其他都成了“浮云”,转眼即散。

        到深圳后,为了带两个孩子,父母跟我们生活了9年。随着儿子的长大,开始挑食,经常拒绝吃母亲煮的菜,我也跟着烦躁——那时的我也觉得母亲煮的菜是色香味俱差,连我都吃不下,更别说儿子了——自以为正确的事情往往存在巨大的错误,因为我的纵容便助长了儿子的挑食之风,直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岁,还在挑食,这不是我的错吗?

      这些年想明白很多事儿,不仅不挑食,更不挑穿、不挑事、不挑理......啥也不挑了,倒觉得内心自在些了、舒适些了、清净些了......从过去的啥都挑,到现在啥都不挑,起作用的是什么?除了人在不断变老,外在环境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其根本就在一念之间,我认为自己不应该挑,那就不挑,啥都好吃、穿啥都行......真有这么简单?实际就这么简单,难的是一念的改变!!!这些日子感冒严重,咳嗽半个月都没好,心里就想着我该戒烟了,这半个月就一根烟都没抽,在写东西的时候也不需要借助烟来平衡心态——不就是一念之间的事儿吗?只是我的修为还很低,偶尔还会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而不舒服,还需要不断磨自己的心性,努力达到喜悦与外在无关的境界。

        读这章有人可能会说孔子倡导贫穷的生活,这是很糟糕的误读。孔子并不反对富贵的生活,他反对的是采用“不义”的方式而得到的富贵。他在《里仁》篇也说:“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那么什么样的方式是“义”的呢?建议大家去阅读《史记.货殖列传》《越绝书》等,再详细了解范蠡、红顶商人胡雪岩以及当代巨贾马斯克等等,你应该能得出一个相对明确的结论。富与贵是一致的,德配其位,便能大富大贵;德不配位,则得而复失,最终潦倒一生。当然最应该读是《长短经》,只是读来有些累,先放这儿吧,给有缘人提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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