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宝玉(9)

通灵宝玉散发白光,青埂峰上一片光明。顿见红霞满天,五色石弃于一旁,三生河畔草木疯长,赤瑕宫中人神之影散乱,光坡一阵阵吹拂而来,宝玉通身灵异,润之下躁,光阴劫数披袭,虚空之中的六宫内外,呼喊声弥天大夜,呜咽之泣扩于宫殿之侧,神草仙丹,纷纷摇曳,落玉如珠,湍流如矢,小煎熬之上夜乌,纷披灵动,白光蒙拂,际遇阊门内外,天上人间,唯此通灵异物,不堪世俗之累,于人世返往青埂峰下,六合之塔,高高吹起,出平湖,弄烟水,两处茫茫。

而在白光之中,小鹿奔逃。

白光披拂在宝玉之外,层层笼寒烟,催出马匹,撕咬声自广寒宫而来,恍恍惚惚,催生叩动玉石之呐喊,纷纷摇落的丹花,花王在左,花王在右,小龙女冰清玉洁,起身,站在雪中,一身披满白光,遍观六合内外,神异灵物,洞房花烛,如此甚好。

唯通灵在上,白光朦朦胧胧。

白光罩着四面虚空,飞鸟而来,光明弥漫,水声自顶上传开,化作清烟缕缕,披拂光芒而珠玉如仙,青埂峰下塔布罗列,寺院如洪荒,于赤地之上结满婆娑伽蓝,寺庙布满楼台,多少烟雨,倒映其中,唯酒醒之外,三万六千日,日日返青,生出霜雪。

而通灵异物不寻常。

常在青埂峰哭泣。

一僧一道往生而来,还于飞鸟。鸟上天空,六朝粉红,夜良之久,大荡天下,月笼寒烟而生出珊瑚之珠,宝玉一身独寄红烛,空门之内,经十六岁的年华,认清一世遭逢,唯怅怅然而重返青埂峰下,乱离之烟,也告灰吹,断桥离舍,草仙破房,仙人仙洞,伏于内侧,枯朽之宝玉,洞自天地,收归荒城之所有,一箭望去,山高路远,唯宝玉通身光明,寒光阵阵,吹来大漠之风,于此生繁华而独咏柳絮,我黛玉葬花之身,埋于此地又烂于此地,空花飘零,粉目荡涤,随之而来又随之而去,烟霞铺满,纸上王国,各自奔逃,城沙一半,宝玉初醒,奈何世间已过几回春秋!

此时,宝玉初恋。

恋自己。恋沙。恋寒烟。恋衰柳。

唯白光射向四野,天马朝空,寂寂无常,水自常流,花也空落,泪又飘坠,雪更无常更流逝,烟柳地,青埂火之,随之久远,随之流荡,空谷返青,三分烟雨蒙蒙之地,三分荡荡寒月之怀,三分纠结缠绵悱恻之恸,独剩一分残雪之机,秋色渐渐,霜已萌动,地下宝玉,堪持堪忧,又有何处之道可独处何地烟霞可保身?

通灵宝玉,披拂白光,如润晶之花,花自飘零心自愁,一卷青灯古佛,一盏孤独,一世白眼,一片槐树国之寒烟,于六朝地下告吹古幕,烟柳茫茫,青埂凄凄,几处宝玉暂时栖居之地,无不荒芜,无不寒寂,几点尘埃啊,奈何明月照沟渠,将伴我几生?

如今,怅怅然而逝,抱烟自返。

青埂之大,大于天地。

青埂之小,小于盈缩。

我宝玉独返青埂峰下。

日夜颠倒。日夜兼程。日夜操劳。日夜荒城。日夜劈空。泪于此时尽,泪于此地无,一片槐聚之国,蝼蚁堪忧,又于无常!

通灵宝玉独咏机杌。

通灵宝玉堪又悲伤。

于此间彷徨。

于此夜放心。

暗暗的,几回寒曙烟来客,几次黄叶又青时,几遭人生望空处,独宝玉忍着,独通灵异物牵挂无着,空空如也,有我道人驱彻周易,几番凉热,都付秋水,都化青烟,都作白眼,几处独咏春日,告我青埂峰下,高塔相依,烟自乱,河水自清,唯宝玉呼吸青卷之文字,日夜疾书。

几门之文字,可在?

几处之白光,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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