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观,是一种远见

今天,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白天无课,本来想读一点书,看一部电影,写一部短篇小说,写一点作业,或者干脆与人交流交流,但是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没有做成。一种莫名其妙的虚无感铺天盖地地袭来,人生没劲,无聊得很。

早上睡到晌午,做了一些琐事,便把正经事耽搁了。我们总是以一些小事为由,挤占了做正经事的时间。比如我知道该去读书了,但我这个朋友圈没有刷完;我知道该去背英语单词了,但我还没有看完这部电影;看电影看到一半,就不看了,没有了以前把电影看作是享受的兴趣,现在的看电影完全是一种对时间的消磨。

人一旦对某件事没有了敬意,便会随意处之,没有了虔诚,没有了谦卑,那就无赖了。

新青年小说大赛明天截至,我之前并没有怎么准备,但这是湖北大学举办的文学大赛,身为汉语言的怎么能不参加?我想写一部有关青春迷茫与光明的大学小说,但是我发现,我的世界里都是他妈的迷茫,没有光明!我困惑于即将结束的毕业,考研,我担心各种看起来有用但是都是无用的证书,我没有正儿八经的爱情,我没有一点说得出口的作为,我自己不屑于大学中的种种,却回过头发现我就是逐渐地成为种种不堪。我没有思路,这个写不来。

到午后两点,丝毫不想写作业,见了朋友也不想多说什么,因为没有什么可说,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还是闭口不说得好。困了,睡觉吧。

直接睡到晚上六点半,陆陆续续的,我醒了两回,但是浑身酸疼,感觉很不舒服,索性又睡去。

起床上课,走到外面,天都黑了。

昏昏沉沉的世界,黄黄的灯光,逼仄的街道,路上的行人。

在格子铺,我隐约间听到一曲“给我一杯酒,给我一支烟”,感觉有点熟悉,烟嗓,磁性,但是很讨厌,像扯着嗓子,故作呻吟,口水词。

行至移动手机那里,脑中还是一阵昏沉,如醉了酒,但没有快感。又不知从哪里飘来给我一杯酒。

挨到教四,依旧是昏黄的街灯,吵吵杂杂的世界,没完没了的“给我一杯酒,给我一支烟”。我都怀疑是不是我脑子被幻听了,一直在重复这段根本算不上好听的歌曲。我现在喜欢听纯音乐,不需看词,只闭着眼睛,去听就好。现在中国的流行歌都这样了吗?尤其是抖音里面出来的,完全是无脑水词,就一段强行编扯出来的词,然后配上几个哗众取巧的动作,来回反复播放,有意思吗?可是世人却偏偏喜欢刷,没日没夜的刷,没心没肺地笑。抖音,看了两天就删了,微视也是如此,肤浅,娱乐至死,没有一丝美感。(个人观点,有异见者请忽视)

课上,老师在台上讲,我根本不想听。一方面我没兴趣,另一方面他们无趣。为什么无趣,或许是性格、方式,也或许是学识不够。要都是网上那位老先生说的李白,寻仙人,采仙草,炼仙丹,那般有趣,那恐怕全校学生都要来蹭课旁听了。最本质的,人无趣,便什么都无趣。我不听,就看书吧。看烦了,四处望望,发现大多人在看手机,戴着耳机。我也玩手机,对此,我很悲哀,为这个课堂,为我们,为中国的大学教育,为未来。

刷手机,一条消息震惊了我,金庸先生去世了。起先,我还以为是谣言,再三查询,发现是真的。那一刻,我知道又一位有趣的大师去世了,天上的星星少了一些光亮,悲伤,叹惋。我并不是十足的金庸迷,我只看过金庸大侠的两部小说,或许以后我会把他的剩下小说读完,又或许不会再去读。我知道他创造的武侠世界很迷人,好看。但是我出来了,那个武侠世界很大,也很小,除了儒,侠,人性,别无他物,但这,也就够了。很多人转了这条消息,我知道他们并没有完全读过金庸的小说,或许只是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和关注大事的热心度罢了。

木心有言:“人人知道荷马,谁读过荷马?这层象征很有意义:人所崇拜的东西,常是他们不知道的东西。”还有今年去世的饶宗颐,霍金,真正读过他们的著作的有几个?

我是个悲观的人,我知道太阳正处于中年,但迟早会衰败,那时地球将不复存在,人类或许会研究出新的科技逃离,但一切还未知。人在地球就如沙漠中的蚂蚁,大海中的水滴,渺小细微,但我们常常把自己看得很重很重,竟忘了自己的位置。人的生命本来就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衰老病死这是生命的悲哀。人生很短,短得后人来不及记起自己。我们在一步步地走向死亡,一步步地衰老,还为苦苦等待爱情而货比三家吗?美人是会迟暮的,英雄是会气短的,世人轻易看不透,来回互相折磨,分分合合的,有点蠢。(我轻易不掺这趟混水,有这个原因。)人的悲哀与宇宙的悲哀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这些我们看重的东西,比如学业,比如爱恨情仇,比如成败,都是一地鸡毛而已,不值得。

“悲观,是一种远见。人从悲哀中落落大方走出来,就是艺术家。真的悲哀者,不是因为自己穷困。哈姆雷特,释迦,叔本华,都不为自己悲哀,他们生活幸福。”这是木心说的,我崇敬的一位文人大师。

为大处悲观,忽然发现现在的愁苦根本就是一地鸡毛,微风一吹就飞了,还顾念什么?人间不值得,人生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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