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寻山记


大年初一不干活,是当地的传统,老人说,初一干活会预示着一年的劳碌。虽然在我这里百无禁忌,但是也难得清闲。大年夜陪孩子一起守岁,在难忘今宵的余音中关了电视,才去轮流洗漱,睡前取消所有闹钟,准备第二天睡懒觉。

昨天早上,没有辜负那大好时光,一直睡到自然醒。11点左右,才吃罢饭,也不知道应该叫早饭还是午饭,准备让它们合并一起算了。

没想到不多一会儿,米宝竟然还惦记着另一顿午饭。

好吧,几天前就说教她炸薯条,这几天忙碌,倒是忘了这茬。娘俩一合计,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说干就干。

我在一边指挥,让米宝自己动手,从洗土豆、刮皮开始,一步步生疏地进行着。终于,粗细不均的土豆条,在油与火的作用下,颜色渐渐加深。

一锅出来,第二锅刚放入,手机微信视频铃声响起。接通视频后,我老弟与米宝小弟那两张喜气洋洋的脸出现在手机那端,拜年、问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锅里还炸着薯条,我只好到厨房去看看。等我出来的时候,听见他们聊到要一起出去玩。老弟说要不去沂山吧,他看见一个同学刚发了条朋友圈,去了沂山。我接过手机,跟他说我们前年刚去过,再说这一下午的时间也来不及,不如就在附近转转吧!塔山几乎每年都去,这回就算了,五山或者汞丹山、金华山都行。

最后,我们共同敲定了五山,是奔着寻找化石去的。关掉视频,赶紧准备起来。换上轻便的衣服,带上一些零食、饮料,拿好袋子、小铲子等工具,集合出发了。

五山,是因为五座山头相连,因此而得名。其实在之前,这座山我已经爬过两次。第一次是中学的时候,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第二次是刚上班的那年,跟一位同事爬过一次。还记得当年,同事穿着半高跟鞋,愣是跟我爬到了山顶,所以才令我记忆犹新。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具体从山的哪一坡,走的哪一条路,我这废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对于五山村,我这些年没少去,倒是熟悉得很。到了村子里,跟路边几位老人打听上山的大致路线。

车子拐弯继续往前开,到了山的附近,却不知道该往哪条路上走。大年初一,荒山野坡不见人。不管了,几座山就在眼前,大体根据山的位置停好车,往山顶方向爬就是。

米宝已经是大孩子,不用格外照顾。我负责一个轻便的背包,米宝舅舅负责一个较重的饮料、水果包,孩子妗妗照顾六岁的小侄子,我们一行五人,循着一条小路往山上进发了。



都倚仗着我有来过两次的经验,凭着一些模糊的零散记忆,我责无旁贷地充当了领路先锋。

原来,我们走上的这条小路是村民种地收粮用的,离山脚还有一段距离,已经无路可走。好在山中不缺惊喜,一串串挂在树上像花篮一样的马兜铃、旧庙旁边一棵树上低得看起来触手可及的喜鹊窝,还有随处可见的一树树已经干枯、发霉、生虫的野果子,都让我们不断发出声声尖叫,驻足停留一阵子。


经过几个回合进进退退地折腾,终于到了我们的目标山脚下。这回,看着熟悉的地形,终于唤醒了我久远的记忆,让我很容易找到一条上山的小径。这下犹如拨云见雾,刚才的些许迷茫一扫而去,我们重拾兴奋,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怎么累。

顺着大家踩开的这条山路往上爬,居然发现每隔不远就有一个红绳拴在路边丛生的蔓荆枝上。是有人把这里当做爱情谷了吗,还是有其它语意,我们不得而知。这时,忽听山顶有人在喊山,哦…哦…哦…看来,大年初一来爬山的不止我们呢!两个孩子更加兴奋了,也跟着一起喊起来。

到了半山腰,已经发现不少石头块儿,小侄子也一直惦记着化石在哪里,长什么样子?于是,我们边走边低头寻找。看小侄子拿着小铁锹,不时这儿敲敲、那儿挖挖,还真像一个小小地质勘察员。

我一直比较喜欢收集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前也收集过几块小鱼、小螃蟹的化石,还有同学给的几块树叶印迹化石,可能因为比较熟悉的缘故,很快就让我在路边发现了化石的踪迹。

一块比较大的石头上面有两条明显的小鱼骨骼的印迹,再仔细一瞧,边上还有一个较大的鱼头和一小节身体上半段的骨骼。可惜都残缺不全,而且石头太大,我们也搬不回去。老弟走来看过之后,把它移动到了一处明显的地方,在这里做好标记,打算返回时再来定夺。

继续往上行进,在接近山顶的时候,我提议找一块平整的地方休息片刻,吃点水果,喝点饮料,补充一下体力,顺便帮老弟减减负。



把他们安排好,我和老弟却一心想着化石的事,两人分头朝着石头堆而去。

这期间,又见两拨人走过,看样子都不是来找化石的。等我们翻到山的那一边,听到音乐声,才想起来这山上有一座远近比较出名的庙,那些人应该是来求神拜佛的。

我们无暇顾及这些,弯下身子、睁大眼睛,做起了真正的勘探工作。

老弟走得比较快、比较远,我却挨着一摊摊石头细细端详起来。还别说,这山上绝对有大量的化石,只是现在早已经不知道被人们寻找过多少遍,而且山路的挖修、开荒耕地等破坏严重。没用多长时间,我就发现了一个小石堆,里面有两块小鱼的骨骼碎片化石。于是我喊来了老弟,两人一起蹲下来细细翻找,把这个小石堆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是找出来一堆碎片化石,很可惜没有找到一个完整的。

那边小姐弟俩吃够了零食,跑到山顶玩了一会儿,这些石头终归不是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吸引不了他们多长时间,便开始闹着要回家。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四点,这个季节天还是比较短,我们也该返程回去了。

再回头看看那几个山头和远处的石堆,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带着孩子,也怕父母担心,只得装上那几块碎片化石,准备下山。

我们回去找到开始发现的那块大石头,试着用铁锹撬了几下,不成想,大鱼头的地方一下子碎裂开来,这下完全废掉了,再也不用为搬不走而纠结。

原路返回是比较轻松的,但不具挑战性,也不够新鲜,我们打算另外寻一条下山的路。



没有找到令我们满意的化石,存着些许遗憾,一路走走停停。我又想到要找几块形状比较好的石头来做石头画,老弟也热心地帮我寻摸。一边走一边捡,没一会儿,石头已经装了半袋子,坠在老弟的后背上,而我背包里也已经沉甸甸的了。

下山的路又一次断了,我们只得跌跌撞撞寻回来时的那条路。离山脚还有好长一段路,这回我们再看见好看的石头,也得学会取舍,不能通通收入袋子里了。

背着石头,越走越沉。突然我和老弟相视一眼,看见各自背着一包石头,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都哈哈大笑起来。猜想,就这样回到家,父母看见我们,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本该舒舒服服的日子里,我们自讨苦吃,跑到山顶背回两包一文不值的石头蛋。应该会说我们是一群傻蛋吧!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其实并不尽然,下山对我们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到达停车地点,用车里的水各自洗了手,一上车就忘乎所以地消灭车上的垃圾食品,这些平时看都不看的东西,在这时都成了难得的美味。

快到家的时候,米宝问是不是去姥姥家吃饭,这才突然想起来是大年初一,按照传统我们还不能回家,要照顾老人的习惯。

最终那两包石头,老弟都留给了我,没有给父母笑话我们的机会。

虽然,一个下午比较劳累,也没有找到令我们满意的化石,但是我们都感觉很开心、很充实,比窝在家里看电视、刷手机有意义的多。

春节祝福说的最多的话不就是新年快乐嘛。是的,有快乐就够了!

自然界是一座最好的学校。能够近距离地接触大自然,对我们和孩子来说都是有益的。既锻炼了身体,又学到了不少自然科学知识。对了,回头,我要跟米宝一起来构思石头画,补一下化石的形成与这几座山的历史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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