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每天都是第一个来到打工的美发店,头一天晚上都忙到十点多,有时候有客户着急的,还会晚些。
一地的碎头发都是第二天早上收拾。
各种头发扫了,扔了。
用过的毛巾收到一起,空了洗,把洗好的,挂到架子上。
在这里,跟以前在饭店当服务员要轻松一些,遇到的人也有礼貌的多。
最主要要是学好了,以后有钱,可以自己开一家理发店,哪怕回到自己老家。
服务员就是挣的多点,学不到什么,遇到喝多装大爷的,怎么伺候都伺候不明白。
来理发店女人更多,男人来的勤,有的需要一周来一次。
在这里,小宁认识了同样是学徒的海峰。
好像理发店里面的人都帅,可能跟职业有关,毕竟是创造美的。
海峰也帅,高高瘦瘦,格子衬衣牛子裤,干净透落。海峰嘴还甜,跟哪个客人都亲近的恰到好处。
海峰来的早点,但是也没到当师傅的位置,当了师傅,有人来,专点这师傅,就会挣的多些。
有女客来,一般待的时间都长,洗发,修剪,焗油,营养,上色,烫卷。。。。经常半天。
剪发是大师傅的活。
最近,店里有个被人称为干妈,或是干姐姐的女人总来,听别人说,很有钱,洗头都专门上店里洗,自己说,洗完,自己怎么也抓不出型来,来了只让海峰伺候。
海峰扶着躺下,一手拖着脖子,一手让水流从头上撩过,用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女人很享受,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海峰说话。
海峰经常能逗的女人呵呵的笑。
女人四十不到,穿着很款式,一般有地位的人会特别注意形象,剪个发,基本不会路边摊五块八块的地方。
店里最大的师傅,动动剪子就四百。
每次,海峰给洗完头,需要修剪,都找最大的师傅动手。
一次,女人跟海峰说,“你这样洗头,打杂,挣不了多少钱,还是当大师傅挣的多。”
海峰笑笑,“一直在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徒。”
女人乐了,“看这几个大师傅自己都忙的很,你们也就是在底下看着学,哪能手把手教,这得什么时候能学会。
不过,你别的做的都特别好,你没发现我每次来,都找你吗?”
海峰说,“是啊,大姐抬举我。”
女人看了看海峰,站起来要走了,海峰立刻从衣架上把女人衣服拿下来,撑着给女人穿上,还送出大门好远。
回来后,几个人又开起了海峰的玩笑,“那干妈是不是相中你了,她可老有钱了。”
干妈是店长叫起来的,店员也就那么叫了。
小宁没好气的看着海峰,海峰瞅瞅她,从她身边走过,故意蹭了下她。
海峰从小宁来的一个月后,就有意无意的蹭着她,小宁看他干活细致,不懒,还聪明,蹭就蹭了,小宁想,俩个人都是一门手艺,以后开个小店,基本不用顾人了。
俩个人就偷偷的好上了。
有时候海峰听着小宁的远大梦想,也跟着傻呵呵的乐,“我们还得学下去,现在的水平,拿不出手,支不起店面,剪不好,会挨揍的。”
小宁也笑了,店里有过手艺不好,给人剪完,别人翻脸的,可是,头发这东西,没法大修,修修就没有了,失误就是失误了。
小宁等啊,等着都学差不多了,就回老家,开小店去。
这次,海峰从她身边蹭过去,她躲开了。
海峰看了看她。店里没人的时候,小宁洗起了毛巾,海峰像是帮着洗似的,挨到小宁身边,“吃醋了,她都那么老了,你还生什么气,干这行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咋也不能把人打出去。来这大消费的,非富即贵,都得罪不起,还有,万一能用上人家呢,有些事,对于咱们是千难万难,对于人家也许只是一句话的事。
行了,我只喜欢你,我这不也是为了咱家以后的小店开张吗,”
小宁一下子乐了,好像现在小店就开起来了似的,捶了一下海峰,俩人这就算没事了。
那女人还是经常的来店里,还是点海峰。
小宁像没看见一样,躲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时间忙忙碌碌中过去了,小宁每天第一个到店里,开门换空气,空气中总是一股染发膏的味道,那东西上着颜色,也伤着头发,好像事情都有俩面性。
今天没看见海峰,小宁奇怪,给他打电话,关机。
第二天,依然没来。
店里其他人好像没注意一样,自己干自己的活,是啊,不是特别的人,怎么会注意。
小宁随口问了别人,别人说,他不干了,店长说的,让再找个人,最好还是男的。
他不干了,他不告诉自己,自己是他什么人,小宁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感觉在海峰来的信息里得到了验证。
他走了,有人资助他,让他上上海专门学手艺。
然后还会给他投钱,让他有自己的工作室。
他说,他不想浪费这次机会,在这里学,没出头之日,老家真的不想回了,热闹地方待惯了,就回不去了。
他说为什么不在城市有自己的店,他还说,等他几年。
小宁突然松了口气,就怕不知道状况的乱想,事情明了了,反倒轻松了。
等你,谁知道你还会遇到什么事什么人,几年后,你还记得我是谁,你不过是不想开口说分手,不过,能来个信息,做个了断,也算没白相处,不是无声无息的就没影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小宁回复,“你走你的路,没人挡着你,我们好像不是一条路上的了。”
小宁知道是谁给他的机会,哪有白给机会的。
她还是想学会多少是多少,开个能剪五块八块头的小店就好。
她依然每天第一个到店里。
(图片来源于网络,如侵权,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