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疯狂的party也就过了三天左右，一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肖川正在图书馆分秒必争地赶着论文呢。忽然一阵手机的震动传来，肖川使出蜗壳般的梦幻脚步，一下就冲到图书馆旁一个无人的角落。
“你好，请问是肖川同学吗？”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正欲直接挂掉，不过听了这电话中甜美的声音和这开场白，目测是一个美丽的HR姐姐打来的。
“是的。”
“您好，我是澄海信托的HR，我们看到您的简历，觉得您挺符合我司岗位的要求，特邀您在×月×日来我司参加笔试，地址稍后发给您，请问可以参加吗？”
“可以。”肖川觉得这简直是一句废话，这年头即使有了Offer的求职者，也经常骑驴找马多试几个机会，更何况肖川这种到了这个时候还两手空空的弱势群体。
不过，这家公司倒是过节以后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在肖川投了大概不下两百份简历之后吧。真是个勤快的HR！
不过要是搁以前，恐怕肖川对这份面试邀请不屑一顾，可是到了如今，同寝的三个水货均已找到工作，而心中那个优秀的自己却依然是待业青年。于是乎，就像过气演员一般，肖川只得接点“抗日剧”来。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虽然肖川内心十分地焦急。肖川在各种网站上搜索着关于信托的一切，做了一大堆准备工作，信誓旦旦地来到了面试的楼下。
特立独行的是，澄海信托并不在意宇宙中心陆家嘴，而是在高逼格公司与奢侈品商店林立的静安寺地区。通体玻璃幕墙的五十多层高的大楼，带着奇怪的外国设计师的棱角，令肖川的脖子几乎抬起成了九十度。大楼内，优雅的灯光，十几米高的大堂，斜阳从外面透进来。肖川往右一瞥，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职业女性，黑色镂空的高跟鞋迈着优雅的步伐，细长的小腿穿着浅色丝袜十分夺目，肖川刚往上眼光扫到大腿，却被蕾丝裙所挡住。这世界上最大的诱惑恐怕不是MASSAGE门口白白的大腿，而是肖川此刻的这种感觉。
电梯来到了40楼，走进公司，肖川明显又一次来得太早了。公司的布局与陆家嘴那些金融公司完全两样。陆家嘴的那些金融公司往往在昂贵的整层里一分为二，一半是繁忙的前台业务部，业务人员不断在座位、会议室之间走来走去，交头接耳；一半则是气氛愉快的中后台，女生较多，都安静地坐在电脑前。而这家澄海信托，整个公司感觉出奇地安静，员工的节奏也像懒散的欧洲人一般不紧不慢，与喝口水都感觉是浪费时间的陆家嘴比起来简直如两个世界。
笔试的题目出奇地全面，甚至有点刁钻，得亏肖川平时在图书馆博览群书，对于经济、政治、财务、法律方面的知识多少有点了解，才使他不慌不忙地填完了答卷，虽然整个考场之内气氛一片压抑。
回去之后两天的时间，肖川就神奇地接到了下个礼拜参加面试的通知。这使得肖川开始觉得重视了，他从网上了解到这家澄海信托是一家地方国资全资控股的信托公司，主要还是做房地产融资业务为主，自己面的岗位是信托经理，似乎与自己的梦想相去甚远。
肖川还是去参加面试了。
面试当天，四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站在面试桌前，一共就问了两个问题，花了大约十分钟，这让肖川精心准备的50个可能问到的点再一次扑空。这两个问题，一个是肖川的实习经历是研究员、投行，为何要转来做信托；另一个则是问他对当前房地产市场的看法。
虽然这两个问题肖川毫无准备，但他还是通过平时积累的各种纸片消息好好地胡扯了个一二三四出来，头头是道内心却十分慌张地说了个大概十分钟。
回到寝室后，肖川心想还是回到现实，继续投他的科幻故事般的简历吧。
自从李比亚获得了国企的offer之后，便开启了他的“养生”模式。
原有的游戏似乎已经难以满足他了，李比亚最近开始玩起了一款卡牌游戏，就是类似于游戏王那种两个人对打，互相出各种花里胡哨的牌，然后在屏幕中央显示各种特效的游戏。李比亚深深地沉浸于此，并且不遗余力地想拉肖川一起入坑，肖川总是以没拿到offer为由推脱。
除了游戏，李比亚的业余生活同样丰富多彩。他在手机上下了一个交友软件，据说还是当下非常火热的。这软件倒也是简单，界面就一张图片，通常是妹子的标准女神般PS智能合成照。李比亚不是向左滑动手指，就是向右滑动，但通常都是向右。
“这个有啥好玩的？”李比亚有时感到好奇，忍不住问。
“里面也就一堆寂寞的人，大家一起聊聊天，顺便再带出去一起做那个，你懂的。”
肖川对此感到很不屑，显然刚刚失恋的他还无法走出来，同时他也无法适应这种快速互相交流基因然后两相忘，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基因交流对象的模式。而有几天的晚上，经常寝室里不见了李比亚，在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才看到他穿着时髦地回来，满脸的疲惫，一脸被榨干的样子。
“哟，看你昨晚一定很享受啊。”肖川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那是，你可不知道昨晚那妹子，真是........”
肖川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李比亚的这番高谈阔论是在说啥，不管他如何满嘴跑火车、自带情景的演说，中心主旨肯定是凸显他的高大威猛以及经久不衰这两大特点。肖川听着笑而不语，曾经一夜五次的他深知多数男生都是在夸大自己的能力。不过已经几个月没有释放自己的肖川此刻听着却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
这几天，肖川陆陆续续地又跑了三四个面试与笔试，有券商投行、有银行分行客户经理的岗位、有内资的会计事务所。是的，肖川此刻哪顾得上世界500强，早已饥不择食了。
那天晚上，肖川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日复一日看不到希望的生活，抄起宿舍内的篮球，猛力一拍，“李比亚，打球去！”
没想到，此刻的李比亚竟然也很爽气，立马关掉了游戏，“打就打，看我怎么干爆这些大一小弟弟！”
他们俩来到了寝室楼前的室外篮球场，篮球场已有些年头，地面虽是塑胶的，但坑洼不平，时常有些地方露出底下的水泥，不过场边的灯光甚是给力，一直亮到十点才熄。也使得这片区域挤满了这些荷尔蒙旺盛的学生们，经常一个场子上有十几个人一起。
在这球场上，肖川与李比亚俩人绝对是大块头。不过一米八八的肖川却喜欢打外线，就像他的偶像麦迪一样，在三分线外各种变向运球，然后借机突破或者干脆直接来个干拔。李比亚则经常窝在内线，他那接近200斤的体重却有着极快的转身速度，就像一台灵活的小坦克一般，霸占篮筐下两米的范围。
他们来到一个半场旁，场上正好缺俩人，所以他们就加入了4打4打4的队伍。肖川第一球接到球，熟练的一个crossover，然后在三分线内一步跳投出手，球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然后什么都没碰到，出了界。
“第一个球，先练练。”肖川难掩脸上的尴尬。
然后就是各种交叉步运球，运到了脚上；突破后遭遇包夹，艰难地拉杆上篮结果被篮板盖了；还有三分线外直接出手，然后直接变成了妙传。倒是李比亚，各种在内线接到传球，无脑吃饼，甚是轻松。
打了一个多小时吧，球场旁的灯光也熄灭了，人潮随荷尔蒙散去，肖川仍在逐渐空荡的球场上不甘地投着篮。
“我说老肖啊，你就是不听我的，你要是也隔三差五地去外面来一发的话，你也能像我一样猛的，我看你就是憋太久了。”
“我去，李比亚，不像你那么自在啊，我这工作还揪心呢。”肖川边投篮边说。
“嗨，你这等优秀的人才，还愁工作不成，我就送你一句话，该来的总会来。”李比亚带着他高亢的嗓音说道。
回了寝室，肖川立马看到手机上，唐雁发来的消息，回了一个“自己刚才在打球，手机不在身边”+一个略萌的表情后，肖川便去洗澡了。回来打开电脑，临睡前看一下邮箱，低头看了手机唐雁还没回复。不过电脑那头，肖川却不禁被一封邮件吸引了过去，是澄海信托HR发来的。肖川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是：
“肖川同学，经讨论，您已被澄海信托信托业务一部录用，请您在收到此通知后一个星期内来我司报到，实习期3个月。报到时请携带以下材料：“
肖川几乎呆若木鸡，如同中举的范进一般。李比亚洗好澡披了条浴巾也来观摩。
“卧槽，”李比亚猛拍肖川肩膀：“我就说你能行！”
上一章 陆家嘴金融梦（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