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开,就知道了我的秘密!

《心灵捕手》电影截图

陆苏在《小心轻放的光阴》里写道:秘密不能太大,太大了不易收藏,容易暴露目标,也不能太小,太小了极易藏丢了。最好的尺寸是刚好让别人忽略,又正好够自己揣着偷笑。

于是,秘密,变成一种神奇的东西。

本周荐书专栏,推荐的书目,也和秘密有关,而且书名更是开门见山——《秘密》,作者:东野圭吾。

不管你是不是东野的粉,稍稍百度一下,都可以得到关于这本书的相关评价。譬如:

《秘密》是东野圭吾1998年发表的一部长篇小说。1997年,东野圭吾与相伴14年的妻子离婚。对于一个每年著作不断的高产作家来说,这样的空白空前绝后。东野圭吾在接下来的一年中,潜心酝酿情感,最终写出《秘密》的绝唱。

也许难逃夸大的嫌疑,但是作为东野的铁粉而言,《秘密》这部作品,也算是诚意满满了。当然,就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并不能算是一部合格的推理小说。故事开篇,从一场疲劳驾驶引发的交通事故开始说起。大巴士翻车了,几十名乘客死亡。男主人公平介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妻子直子和女儿藻奈美也出现在这起事故中。于是毫无疑问,平介的人生,注定在这一天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心灵捕手》电影截图

得知妻女出事之后,平介立马赶往出事地点附近的医院,心急如焚的他被告知,女儿将可能永远是植物人,妻子生命垂危时,他的精神接近崩溃。这两个女人就是平介的全世界,既是他努力工作的动力,也是他幸福快乐的来源。所以锥心之痛,可想而知。

回光返照的妻子见了女儿最后一面,便不幸离世。而此刻,灵异的事情就发生了,本该永远沉睡的女儿藻奈美因为母亲最后的那一牵手,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可谁也不知道,在病床上醒来的,虽是女儿藻奈美的身体,可是身体里藏着的,却是母亲直子的灵魂。

那么,问题来了,醒来的,到底算是妻子?还是女儿?

当然,比起在事故中失去双胞胎女儿的父亲,平介的遭遇,已经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毕竟,还能有人继续陪伴自己。

稍感安慰的平介,很快又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醒来的人,有着女儿的脸,却保留妻子的灵魂和记忆。以身为妻子对待丈夫的深爱,继续为他洗衣做饭,继续陪他生活,甚至一起共度了丧女之痛的惨淡时光。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生而为人,毕竟不能紧抱过去死不撒手,悲恸过后,逝者已逝,生者的生活仍然需要继续。

《心灵捕手》电影截图

重生一回的直子,渐渐觉得主妇生活平淡乏味,自己不该辜负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更有甚者,自己应该加倍努力,把女儿藻奈美的那份精彩也活出来,只有这样,才不至于白白浪费光阴。

于是,直子向丈夫坦言自己的不满足:

“自立的女性也未尝不可以成为家庭主妇。我所排斥的,是因为不能自立不得已才成为家庭主妇这种情形。即使很讨厌丈夫——你别误会,我只是举个例子—由于担心生活不稳定,所以不敢出走,这样的女人也有很多吧?我不希望藻奈美成为那样的女人。难道你不觉得只能靠男人活着的女人是很悲惨的吗?我只是运气好,遇到了你。可是如果我遇到的不是你,而是个很差劲的男人,那我该怎么办呢?说到底,我的幸福全掌握在你的手上啊!”

然后开始认真读书,努力报考医科大学,决心成为一名杰出优秀的女性。得益于本身的成人智慧,再加上愿意吃苦用功,有着直子灵魂的藻奈美在各个方面都表现出色。时光荏苒,11岁的小姑娘慢慢长成了16岁亭亭玉立的怀春少女。

《心灵捕手》电影截图

与此同时,身为丈夫和父亲的平介终于感觉到了巨大的婚姻危机:住在女儿身体里的妻子,虽然偶尔表现出少年老成的模样,但毕竟常和年轻人打交道,所以心态自然而然地会越来越年轻化。

所以不可避免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美丽姑娘还是吸引来了一大波的追求者。作为平介,心里当然很不是滋味:少女的身体一天天长大,身为丈夫,即便可以管住自己的身体,但少女却终究会拥有自己的生活,真到了那一天的话,应该怎么办呢?

此前一直避而不谈的现实问题,好像再也避无可避。

平介本可以去喜欢其他人,和其他人开始新的生活,但是为了妻子,他放弃了这样的机会。而作为妻子的直子,也正因为这样,才不忍背叛平介。所以,他们甚至尝试过打破“人伦道德”那条底线,去满足对方的生理需求和欲望。但事到临头,却还是下不去手。

《心灵捕手》电影截图

双方痛苦挣扎的期间,直子要比平介冷静理智许多。她想到合适的方法,进行一场告别,也妥善安置两个人的未来。至于平介,在悲痛纠结之余,也找到了疲劳驾驶的真相:司机希望给前妻多存一笔钱,供孩子上学,哪怕那个孩子,并非他的亲生骨血。

“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孩子。”这句话,总算是拯救了深陷泥淖之中的平介,他看到了人性之光,也想通了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道理:再这样霸占着“妻子”不放手,妻子也并不能得到幸福,还不如索性放手成全对方,让妻子“远去”,让女儿只是女儿。

也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缘故,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告知直子自己想法的时候,推门一看,女儿“回归”了。

平介想起灵异书中的某个论断:两个人的灵魂住在同一个身体内,某一天,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灵魂苏醒了。惊喜之余,又感到遗憾。“妻子”和“女儿”交替出现陪伴着他,看上去,似乎一家人又回归到事故前,“幸福的三口之家”那种状态。

一段时间之后,妻子苏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女儿“在线”的时间越来越长,终于到了那一天,妻子永远离线,苏醒的永远只是女儿藻奈美。平介在20年前与直子初次约会的公园里,平静地送走了直子的灵魂,并且答应,永远不会忘记她。

从此,平介和女儿的生活复归平静。

《心灵捕手》电影截图

直到十年后,藻奈美的婚礼之前,平介发现了惊天大秘密:藻奈美知道了一件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换言之,藻奈美可能压根儿就从未醒来,默默活在人世间的,从来都只是直子。平介想要质问,但似乎没有了必要。看着女儿身上圣洁的白纱,四目交汇,他只剩下两行清泪,以及对女婿的千叮咛万嘱咐,原因很简单,你的妻子,她不单是我的女儿,也曾经是我的妻子!只是这些都只能作为秘密,深藏心底,而不能向其他任何人说起。

至此剧终。

这是一个篇幅非常长的故事,心理描写和气氛烘托都非常出彩。在这部小说里,东野对“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句妙语做了大胆的设想。只不过,伦理道德横亘在前,即便是情人,那也已经是上辈子的纠纷,而无关今生的故事宏旨。

因为日本作家喜欢从细致入微的细节入手,伴着纷繁反复的精致描写,初次阅读会十分不适应,尤其是在当下浅阅读与屏阅读交织的时代,静心的人太少,鸿篇巨著常常被束之高阁。能够用200字讲完的故事,你用了20000字,大概你也会失去将近十分之一的读者。

《心灵捕手》电影截图

关于东野的这部作品,同名改编剧已经上线,嫌弃书本厚重,字数太多的小伙伴,可以选择更轻松的看剧模式。但是,因为我没有看过电视剧版的故事,所以不好贸然推荐。

仅就作品而来,这个故事很具东野特色。

他没有给出明确答案:到底直子是不是一直“扮演”藻奈美,或者藻奈美真的醒来,而直子真的随风而去了?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倾向于认为,藻奈美一直是由直子扮演的。也许“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只是美好的俏皮话,可是东野却更加开门见山,既然曾是情人,那何妨让女儿直接成为父亲的“妻子”,几经挣扎波折,却只能得到一个早就昭然若揭的结论:

不能付诸行动的爱,最后只能尘归尘,土归土。

所以不得不承认,直子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选择让死者死去,而让生者彻底重生。

当然,这个故事引发的人性思考远不止上文提到的这些,譬如女性独立的问题以及生者应当如何对待死者的问题等等,都值得我们深思。但囿于篇幅,就此驻笔,祝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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