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愚蠢的人

有时候看历史觉得很呆板,但一旦有人从旁边点拨一下,历史却又变得极为有趣。比如就说历史上关于民主的那些事吧,自从全世界人民把一些世袭的皇帝从宝座上扯下来或砍头或流放,终于国家最高权力通过所谓民主选举来确认了,由此人们把权力的世袭彻底的定义为非法。

然而人们却很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财产权利的世袭,父母去世以后财产理所当然的继承到了子女的身上。人们可以找出一万条理由来说明这一切是多么的正常多么的合理,却始终无法弥合财产世袭和权力世袭之间在合法性上的截然不同带来的那种强烈对比。

也许这本来是一个无聊的问题,但是当我第一次看到这观点的时候所带来的那种震惊简直无以言表。如此区别对待的一件事,长久以来我竟然习以为常毫无察觉。由此可见,人们大多数时候确实是心也盲眼也盲的状态。但即便如此,依然不影响每一个人对自己总是会无比清醒的那种强烈自信。

人们总是非常自信,对这一点我感受颇为深刻,我听说人的眼睛能看到许多事情,但是当人们回忆的时候却只能记起他们在意的那些场景。于是我大概也能明白人们的那种自信大约就来自于他们在观察每一个事件的时候都意志坚定的仅仅去寻找有利于自己的证据。

于是他们非常自信!

可是,我又察觉到即使有时候人们全神贯注地在某一个事件里寻找有利于自己的证据,却还是难以直接从那些事件的客观呈现中找到它们,于是人们便又开始联想想象甚至于幻想,于是终于那些自己想要的证据被拼凑了出来,最终心满意足洋洋得意。

于是他们非常自信。

历史上有意思的事还有很多,比如孔子曾说过,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也,有人说这是孔子的愚民思想在作祟,当然也有更多人不同意,我们且不管那些争议,只说一说名词意义上的“愚民”。

说“愚民”之前,我想先提一句知识分子。“知识分子”这玩意哪里来的我也懒得去考证了,总之我大约知道清朝以前是没有这个叫法的,而清朝过去也不过一百几十年,而在这近些的几十年里我认为我所理解的知识分子大约也是不存在的。我所感受到的,还是“愚民”假装的知识分子多一些。

为什么这般说呢,因为我总是能看到一些怪事情,比如明明是一个物理学博士却醉心于批评政治,明明是一个新闻记者却醉心于评价经济发展模式,那些人和他们批评的事情也许有关联,但我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最关注的不是自己专业以内的事情,也许他们批评的事情更加急迫,可为何他们又把大把的青春耗费在自己的专业上,难道是新近才察觉到这种急迫么?

然而“愚民”且不止这一种,另有一种就更加让人无法直视了,他们甚至什么专业领域的知识也不了解,甚至不愿意了解,他们只长于一件事,那便是阴阳怪气。比如吧,若是让他们看见一件负面的新闻事件,立刻他们便挥起自己四十米长的手指开始疯狂留言的抱怨社会不公、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若是他们肯像我一样仅仅骂到这种程度,观者尚且可以忍受,但那些人更多的只会一些系统必然屏蔽的肮脏词汇,我想大约他们是从小被种在土里靠着农家肥长大的吧,否则哪里来的那样的臭气熏天,于是在他们不断放出那些气体的时候,一般的人们也只能远远的躲开了。

最近一个叫做吴晓波的人说:“大多数人都是无用的。”我听完一开始是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但很快我就大概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我想大概无论是吴晓波这种倾向于“英雄创造历史论”的人还是一些比如我这种相信“人民创造历史论”的人,大约都会遇到同一种困境。这困境就是所有人都要面对以上我说的那种愚民,尤其是第二种,这种困境若不是一个在人格上有着极高修养的人是断然无法在爱着“具体的人”的时候仍然可以爱着那上述的第二种“愚人”。第一种有着专业素养的“愚人”是可以理喻的,因为他们尚可以基于逻辑沟通,尽管观点不同。但是第二种“愚人”他们只是迫不及待地抒发着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像一个肠道失控的人坐在马桶上,所以他也就只能做一件事情而失去正常沟通能力了。

我常常会想一个问题,我们究竟要做些什么才可以拥有一个有意义的人生,起初我认为道路就在书上或者一些高人的话语里,如果没能找到意义那只是我缺乏执行的毅力。后来发现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一切好像就在书上,那些字每一个都可以轻松地读出来,但是当我真的要去找寻道路时,却只能陷入无边的茫然,许多的意义都被发掘出来然而稍作推敲便只能无奈地再放下,于是在这时我简直一点自信也没有了,因为根本没有目标。如果说些丧气的话,在这样的时候,我甚至有些“羡慕”那些坚定的“愚民”,他们是那么坚定的自信于自己存在的意义。

没人能告诉我,究竟“是”更有意义,还是“否”更有意义,我翻遍了许多的典籍发现有太多人长久以来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每个时代都有层出不穷的人提出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回答,就像是向着宇宙深空发出的一束光一样,似乎永远都不会返回。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倘若人们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要么这个问题被发现的时候答案立刻显现出来,要么这个答案可能永远都不会到来。

于是又不禁要问,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一切好像是一个流浪的人往前走着,前面有一堵看不见边际的墙,这位流浪的人用头在墙上撞了一次,墙还在那里,又是又撞了一次,墙还在那里。

又撞了一次,墙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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