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伫立在朱漆以四根绣花雕木撑起来的阁楼上,亮莹莹的一对玲珑眼往东面看。那条铺子街依旧是仿古的“赝品”,古朴的楼连成一片,卤肉的香飘游十里。行人总来这里游玩,把这名唤“宁安”的闻名古镇里里外外瞧个遍才好:南北西东各味美食闻着闻着就色香味俱全,琳琅的小玩意儿看着陌生却似乎好玩,恍惚间有让人似曾相识的感觉。翡翠琉璃灿灿地晃着明媚的光;道旁的店主不吆喝,店前多挂着水墨风雅的折扇,或是鱼戏白莲,或是山间隐士,或是花鸟鱼虫,各样情趣,淡然地坐在藤椅上,看行人往来。
宁安古镇,古朴风雅,每次节假日自会有大量的游客慕名前来。
锦隔着海棠红的连珠帷幔,目光缓缓地收了回来,望着她木桌上的古琴打发无聊的等待。
要等的人迟迟未至。锦素手捻琴弦,淡泊如远山的音传到楼下。熟客自然知道是店家的女儿所为,啧啧而叹:这娃了不得;也有陌生的眼睛连带头颅仰头四顾,却不明琴音从何而来。
“咚咚”叩门声起,锦起身看门。她面前是一个灵动的女子,大概十八九岁的模样,上身着件浅蓝波点蝙蝠衫,下身浅白的素长裙。
“阳光这么好,你不出门走走?”女子两手环腰,脸上已是百花齐放。这女子唤七星。
“你来了,我自然要出门走走了。”锦握住七星的手,走下楼去。
“说话总是这么文艺干什么?”七星戏虐而笑。
“因为这里是一个文艺的地方。好在,你家在这里,好与我作伴。”
“我们下去是吃你家的东西吗?”七星忽然眼前一亮一亮。
“嗯。我知道你的嘴是闲不住的。”锦方说完,七星痴笑。
楼下的桌位已被顾客占去大半,二人就在一处低调的地方入座。天清凉凉的,锦走向干净的厨房,笑着道:“刘姨,劳烦你来碗凉还要一碗卤肉。”
刘姨与她家没什么血缘关系,只因早早地在这里做工,看着锦长大,一晃就是二十年,而自己膝下无儿女,终与锦一家相依为亲。
刘姨知道七星来了,应到:“好嘞!”说完,一面拿刀切菜、切花葱,溘溘”地在木板上切碎。
肉端到七星的面前,她眼珠子只没有跳出来。———虽在别人眼里是个十足的吃货,却也还能保持纤细的身型。
“肥肥胖胖,花儿长得好看。”七星尝宜的海棠花叶。
“绿肥红瘦。”锦当年读李清照的诗时已明白词人内心深处细腻的感触,只是她这一句话,说的漫,说的无碍。
锦没有动,看着七星吃,而也替她端茶倒水。七星吃着吃着就愣愣的,只望着四壁发呆。四壁也是古朴的褐色,左右俱设有古朴生香的藏书架,她扶着眼睛往前一望,发现又多了几册封面精致的书籍:《长生殿》《桃花扇》《牡丹亭》《西厢记》等。
“这些不是你最爱的吗?你怎么放在这里?”七星不解。
“这些书也不是我写的,而我觉得这些书有给人看的必要。”
“嗯……对了,阿姨叔叔呢?我竟忘了他们!”七星眼里生出关切的光。
“爸妈今天一早就去了北京,说去游玩大观园。今一早就去了。我不喜欢长途坐车,或是坐高铁,懒得去。”锦解释道。
“你明明喜欢红楼一梦的,这不见你心诚了。”
“我喜欢,只是我愿在这里静静地看书。”锦淡淡地一笑。
“逗你玩的。”七星“噗”地一笑,伏到在桌上。
“天有点晚了,你留在这里吧。我打电话给叔叔阿姨。”锦征得七星同意,等她吃完,便一起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