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那条鱼呢?

2018年3月27日，星期二，睛

                        1

《老人与海》是海明威晚年的作品，是写一个受人轻视的老人，在连续出海84天，一无所获后，在第85天继续出海，与遇到的大马林鱼搏斗两天三夜，最终捕获了它，但在归途中，因遭遇鲨鱼群，最后只拖回一副光秃秃巨大鱼骨架。

这是海明威最满意的小说，他曾这样评价:一艘船越过世界尽头，驶向未知的大海，船头上悬挂着一面虽饱经风雨剥蚀却依然艳丽无比的旗帜，旗帜上，舞动着云龙一般四个大字闪闪发光一一超越极限。" 该小说获得1953年美国普策利奖和1954年诺贝尔文学奖。

                        2

年青时读《老人与海》，为老人那顽强不屈的精神感动不已，也曾被"人可以被消灭，但不可以被打败。"这话深深鼓舞过。今天，再读经典，也许是青春已过，激情不在了，现在我更多地感受到的是小男孩带来的温暖和为鱼类命运悲哀。

老人是英雄的，是悲壮的，是让人肃然起敬的，这是对人来说的，要是对鱼来说哪，假如我是那条鱼呢，对这个今生和我无怨无仇，已经躲在离他即远又深的海里，却仍被他找上门来，不把自己弄死誓不罢休的老人，会怎么想?依然会觉得可亲可敬吗

鱼会说话，大概会说，老人是残忍的，是唯我独尊的。鱼会用书中的描写来证明这点。书中写:他喜欢绿海龟，他曾多年乘小船去捕海龟，他替所有的海龟伤心。一只海龟被杀死，剖开后心脏还会跳动好几个小时。但老人想，我也有颗心脏，我的手脚也和它们一样。他吃白色海龟蛋，是为了使身体长力气。

还有，他替没东西吃的大鱼感到伤心，但杀死它的决心没有减弱，它能供多少人吃啊。

海中的一对恩爱马林鱼也见证这点。雄鱼找到食物，总是先让雌鱼吃，老人钓到的正是雌鱼，它发了狂，惊慌失措而绝望挣扎着，不久就精疲力竭，雄鱼始终在它身边。老人把鱼拖上船，雄鱼一直在船边，老人拿起鱼叉，雄鱼跳到空中，寻找雌鱼，然后掉下去，钻到深水里，但待在那始终没走。老人和孩子觉得这是最让人伤心的一幕，请求雌鱼的原谅，因为他们马上就要把它宰了。

鱼还会说，人是阴险狡诈的，同时又是伪善的，因为它记得，老人是如何引诱自已的: 鱼，吃吧，请你吃吧，这些鱼饵很新鲜，而你待在一百英寻的深处，在这漆黑的水里，一定没有鱼饵吃，你再在黑暗里绕个弯子，拐回来把它们吃了吧。来吧，闻闻鱼饵，它们不是很鲜美的吗?趁它们还新鲜的时候吃了吧，别怕难为情，鱼，把它们吃了吧。就是这么嘴上劝着，手上却猛拉钓索。

鱼还会说，人是可怕的，因为老人一边称赞:它们都是好样的，它们嬉笑、打闹、相亲相爱，它们是我的兄弟，象飞鱼一样。一边又把称作兄弟的飞鱼吃进肚里。

老人和鱼搏斗几天几夜，不死不休。那鱼并没什么大的过错，只不过是没识别出那送上门来的不只是食物，智商上的差距，这是没办法的。老人为食物在坚持，马林鱼为逃命在挣扎，受赞叹的却是老人，苍天和大海目睹此景，不知是什么心情。

                          3

换个角度，老人的一切就又是另一番情景。人和鱼的关系，不是猫和老鼠，不是你死我活。人和鱼的关系，也不是人和粮食的关系，不吃会死。人和鱼的关系，也不同人和苍蝇之类，会危害健康，人如果不到海里，水里去，人和鱼几乎是可以不发生交集的，人和鱼战斗，人是不占理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渔民就是靠打鱼为生的，那是他们的谋生手段，谁也说不出鱼命比人命珍贵。只是，再无法毫无介蒂地认同老人的这种不屈不挠，永不言败。否则，就有种自己是在赞叹杀法，见杀随喜的感觉。白居易有句诗这样写:世间水陆与虚空，总属皇天怀抱中，试今游身投釜甑，方知弱骨受惊冲。

以前看过一个短片，人类消失后的世界，说的是没有人类的世界会怎样，短片说，地球会慢慢恢复元气，没了人类地球会过的很好万物离了人类会蓬勃发展，但人离了地球就完了。所以，迫切需要和自然搞好关系的是人类，这种动辙和别的物种不死不休的执念可以放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