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陌生人的信:“报之以歌。”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泰戈尔

作者丨谢丹儒

图丨艺子

1.

很久没有看到蓝天白云了,很久没有去仰望过天空了,也很久没有再去看夕阳和黄昏,心事沉沉,好像连带着眼睛、身躯、灵魂也跟着沉了下去。今天,看了电影《超脱》,突然意识到,好像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只剩下空壳了。很忙,每天为各种琐事、麻烦事,烦恼伤神,却还是处理不好;也很闲,放空后的自己找不到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做,自主意识好像消失了……

陌生人,你有多久没笑了,多久没哭过了?你是否会有这样的片刻,片刻的迷茫,片刻的失神,片刻的发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一切为了什么,活着是为了什么。陌生人,你是否会偶尔感觉到孤独、空虚,感觉像是被遗忘,感觉不被看见,形同一具躯壳,行尸走肉般麻木的活着?然后,脑海中会有一个人站出来嘲笑,笑这命运的捉弄,笑自己的自不量力,也笑这碌碌无为的自己,甚至,你不会觉得这样的嘲笑很煎熬,而是徒生出一种无力,疲惫,累,累到虚脱的感觉。而那个人,你也知道,他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我不知道,在你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时,是否会感觉到悲哀,作为人、生命体、自然的一部分而感觉到悲哀。被欲望驱使着,冲动之下犯错,情不自禁落泪,无声处寂静,孤独时常伴随左右。而心,渴望着被抚慰,却又做不到真的将心交出。警惕着、提防着,也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着。好像总在等待,在等什么呢?却又说不上来了。那种感受,我知道。

2.

陌生人,我不知道你是否曾尝试过放下手中的事,就一会儿,一小时,或是一天,放下自己平日里经常做的事儿,试着放下。与之相关的一切,都放下来,给自己一些时间、空间,留给思想,留给自己。让感觉回归自身,去感受,去体会,去思考,就这样,尝试着什么也不去做。如果坐不住了,那就出去走走,散步,看海,仰望天空,看看人,小孩、老人,以及身边的人。我们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不是吗?然而,我们值得拥有,这是属于我们的时间,怎么能没有我们呢!

我知道,兴许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秩序感可能被打破,以往的认知可能被推翻,即使真的能够改变些什么,也许很快,很快又将回归原来的生活了。我知道这种感受,就像每一次回家,从家里出来之后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会感觉到一切好像都变了,变得生动了,可爱了。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又会消失不见,我也将再次回到以往的生活轨迹。好像,这就是在说,环境确实能影响一个人。然而,我想说的是,即使这样,我还是会时常想起家,以及从家里走出来的那瞬间的感觉。那是截然不同的自己,像是新生,也像是灵魂在歌唱,而我感觉到自由。

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态,是很容易麻木的,感觉也是这样,思想也是如此。兴许,在某些人看来拥有思想是件很危险的事儿,尤其是自己的思想和别人的思想起冲突时,更是觉得可憎了。有时,确实是需要多一些交流的,需要出去走走,需要倾听,需要倾诉,也需要留一定的时间给自己。否则,眼睛会被眼前的一切所遮蔽,想象力会丧失,生命的活力得不到生长。我不确定你是否会在意这些,但我想,如果可以,应该让生命流动起来,这样才会有温度,才会温暖。

3.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不再思考人生了,视线停留在眼前,为了生活,为了生存,忙忙碌碌的,追赶着时光。甚至,读书也成了一种奢望,睡觉也变得匆忙,连同做梦的时间也都被挤压得死死的。就这样死气沉沉,不悲不喜,无感也无聊,充斥着空虚、匮乏,说不明白到底在追逐什么,好像既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别人。那样盲目,那样空虚的活着。你会是这样的吗?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好矫情呀,管它是为了什么。反正别人有的,我也要有;别人没有的,我最好也能够拥有。至于,谈论什么灵魂、内心、感受,那不过是个体的一种错觉,一种诱惑,危险的诱惑。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至于过程,过程中有什么缺憾,错过了什么,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这样的人很多,不在乎自己的人,自我作践自己,自己放弃自己。甚至,只是为了攀比,虚荣,维护自己那卑微的自尊心,一切的供养都是为了自己服务,却又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而活成了别人眼中的那个人,陌生的自己。

只是,陌生人,如果这是你所追求的,是你的理想,也是理想中的你,那我无话可说。但是,如果不是,请留一些时间给自己,给自己的灵魂,尝试着和自己独处,尝试着生命所带来的生命本身的一切。去打开,打开自己,敞开心扉,呼吸,体会,聆听,也尝试着自己去创造一些真正想要的,自己爱的。这样,可以吗?

4.

可能,生活终究是矛盾密布,有些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还有一些是不得已被驱使着,无可奈何。每个人都有自己所需要的部分,这部分自己以为是别人可以给的,是别人占有了,甚至为此放弃了,放弃了争取,放弃了可以选择的机会,也放弃了自己的需要。于是,愤愤不平,愤世嫉俗,抱怨不公,抑郁寡欢。为什么明明自己想要的,却那么难,为什么别人轻而易举可以拥有,却不懂珍惜。这一切是多么荒唐呢!

我知道,陌生人,如果盲目的只是说要对生命报之以歌,多半你也不会真的重视。甚至,以为我这是嘲笑、挖苦、讽刺,不是的,我绝没有丝毫诋毁的意思。只是,我希望你明白,在生命尚未之前,人是不能完整的看穿整个生命的,而我们也并非什么都不能做,我们还是能做些什么的。尝试着去想象,如果生命终结,你希望自己的一生会是怎样度过的呢?你挚爱的,你心心念念的,是否曾留下过深刻的记忆呢?

对世界报之以歌吧,我无法说明生命是什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所知道的是,在我尚可选择时,在我尚且还有力量时,在我感受到温暖、爱与被爱时,我不能熟视无睹,我不能无动于衷。同时,我更怕虚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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