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生活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

文 | 怀素


01


前不久在朋友圈里看到朋友发的一句话,“万丈深渊下去,也是鹏程万里”。


第一眼看到觉得实在是太“鸡汤”了,但换个角度想想,这或许就是一种对待生命的态度,如此想来又有何不可呢?


我相信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偶尔驻足,听一听我的……


我有三个母亲,一个生我的,两个养我的。我的生母在我出生仅一周时就把我送给了一户不能生养的农村人家。


那个时候,计划生育政策还很严格,可“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农村还是占很大上风的。为了生一个男孩,我的第一个母亲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全是女孩,两个都交给他人领养,而我就是被送走的两个之一。


听奶奶说,我的生母第四次怀孕时为了躲避当地政府的检查,跑到了邻省的农村亲戚家避风头,可最终还是被发现并被要求强制性流产。命运弄人,最后这个无辜的孩子竟是个男孩。


我每次想到这件事,都觉得这或许就是对他们的惩罚。


幸运的是,领养我的是一户很善良的人家。


妈妈身体不好,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遗传病去世了。在我不多的有关她的记忆里,她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在一家私人的小作坊里做一些纺织的零活。


另外,她总是亲切地用家乡话叫我“宝贝”,带我去过县城的游乐园,给我买过熊娃娃……


我现在回忆起来,总有点恨自己在她的葬礼时没有好好的看她最后一眼。


或许是太小了吧,当时我根本不懂为什么她要躺在堂屋中央,盖着印着红色十字架的白布,不懂为什么教堂里的乐队要不停演奏,不懂为什么有人主持告别仪式,也不懂为什么抱着我的外婆一直都在流泪……


后来,虽然再次成为了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可我并不怎么感到伤感。可是一切都变了,直到第三个妈妈的出现。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去世的那一位,虽然村上总有小孩对我说从家长那听到的只言片语,但奶奶总安慰我叫我不要听他们胡说。


可是,在我只有八岁的时候,我的新妈妈就告诉我我是被领养的,我现在已经不太清楚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告诉我的,我只知道我当时哭了。后来再三逼问奶奶,我得到的回答是一个轻轻的点头。


新妈妈脾气很不好,和爷爷奶奶的关系更是紧张。


她来以后,爸爸很少抱我出去玩了,奶奶不再和我一起睡了,我不能总是提一些幼稚任性的要求了。


两年后,我有了一个小弟弟。其实我挺喜欢这个小孩,虽然曾经因为要给他喂奶、换尿不湿而感到不快,虽然因为他不能出去和伙伴们玩而感到窝火。


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关系挺不错,一起回想小时候总是先笑后哭,一番热闹。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学会了看人眼色。我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得言听计从,乖巧懂事,可背地里却不知道骂过她多少回,家里楼梯间的墙上不知道被我刻下现在看来都有点恶毒的话。


后来,我对别人的微表情总是很敏感,觉得自己总是做得不够好,现在想来,可能就是那时候留下的阴影吧。


02


曾经,我是个很脆弱的小孩,属于被别人大声喊一句都会哭的类型。


可是随着时间的点滴流逝,我慢慢地变了,我不再喜欢当着别人哭,我的心里有很多自己的想法。


我学习成绩很不错,在农村的学校里数一数二,可我还是陷入了一种不易察觉的自卑,而这是在我上了高中和大学后,我才渐渐意识到的。


上了高中和大学后,身边优秀的人一下子变多了。


我总觉得无所适从,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我不敢在课堂上发表自己的想法,害怕自己说的不够好;我不敢和那些家境优越的同学做朋友,害怕他们知道我的家庭后看不起我;我不敢说出自己的迷惑与痛苦,即使对方是我最亲密的朋友……


或许你们的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外表阳光,单纯,可是心里却有一块地方永远照不到光。


这种深度的自我否定让我一度非常痛苦,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带着面具生活的,渴望暖暖的阳光可以照到脸上但却始终不肯摘下脸上的面具。


所幸,我一直在遇到很好的老师,很好的朋友。他们有的在我人生的旅途中只陪我走了很短的一段,但却无形中改变了我的悲观,让我可以有勇气去正视自己的痛!


03


毕淑敏有言:“生命有裂缝,阳光才照得进来。”


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我认为的不幸都是命运强加给我的,我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我不应该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我更不该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认为自己的经历会让自己的未来蒙上不可抹去的灰。


很多人,或许正在看这篇文章的你,都有来自于原生家庭的痛。


但我想说,人从一生下来,就被抛在路上。我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但人生毕竟是我们的。


所以,尽管生活以痛吻我,我还是愿意报之以歌!



文章首发于公众号吹起文艺风

我是玖月,一个假装自己很文艺的文艺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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