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子,她叫碧玉,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爸爸妈妈都是农民。
她除了长着两颗龅牙外,皮肤白嫩,也算得上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娃子。她有兄弟姐妹六个,有一个哥哥,排行老二。
碧玉生在60年代,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盼望能找个好对象,碧玉就和妈妈说想把龅牙拔掉,再换上两颗漂亮的门牙,妈妈高兴地答应了。
碧玉换上好牙后,大家都说她很漂亮。
她也很能吃苦,和姐妹们上山割草挣工分,是个好劳动力。
有人给她介绍对象,那男娃儿是隔乡农机站的,两人相处得也不错,你来我往也快一年了,可是妈妈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
妈妈外号叫话坨子,就是碎嘴子,碧玉的男朋友虽然长得还可以,话坨子总觉得,女儿这么好看,还是要找个更好的女婿才能满意。
于是,就和女儿说:“把这亲事退了吧,再找一个比他还强的男娃儿。”
碧玉当时想了想,也同意了妈妈的看法。
退婚以后,话坨子托人给碧玉介绍对象,几乎是天天看,看得太多了,眼睛也花了,心里更拿不定主意了。
终于有一个男娃儿,她们看上了,这男娃儿在上海打工有几年了,他叫李平,长得不怎么样。
原来话坨子有自己的打算,就这样他们定了婚,话坨子说:“李平,把我的二儿子和碧玉都带出去打工吧。”
李平当然是满心欢喜,于是,姐弟两个就跟着李平去打工了。
本来是件好事,碧玉的弟弟找到了工作。半年后,碧玉和李平回家了,和妈妈商量结婚的事。
话坨子说:“这么急着结婚不好吧,再相处一些时候再说嘛。”
可碧玉悄悄地哭着说:“妈,等不及了,我怀孕了。”
话坨子一听此言,气得骂碧玉不要脸,还对李平辱骂,说你这个狗日的,龟儿子好不要脸,好缺德啊,你心坏了,把我的女儿害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可是骂归骂,事情还要想办法解决啊,没办法,只能选择把碧玉嫁给李平,在那会儿,女娃子未婚先孕是很丢人的事,大家都会笑话的。
话坨子狠狠地对李平说:“我八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怕拖久了被人知道,话坨子赶紧给女儿和李平办了酒席,碧玉过了门,小两口恩恩爱爱地度过了蜜月。碧玉小两口也常回娘家,帮着爸爸妈妈干活,可话坨子还是没有给李平好脸。
碧玉经过十月怀胎终于分娩了,生了个大胖小子,小两口更是感到无比幸福快乐。
孩子起名叫冬冬。过了几个月,在冬冬七,八个月大的时候,李平又要去打工了,又不忍心把碧玉娘儿俩留在家里,就把碧玉和孩子送到岳母家。
碧玉母子就安心地在妈妈家里住着。
第二年过春节,李平回家过年,拿着礼物去岳母家,准备把碧玉和孩子接回去过年。
当他走近院子里,话坨子看见李平来了,马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开始数落李平:“你来干啥呀!快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我没有你这个女婿。”
李平本来心情很好,突然被话坨子给了当头一棒,一般哪个能受得了呢?
李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强压心头怒火,笑着跟岳母说好话,赔不是。好话说了一大堆,话坨子也不让他进家门,后来,碧玉的嫂子也出来帮腔,碧玉在屋里听得丈夫回来了,想出去迎接,都让妈妈骂了回去,李平只能伤心地含泪告别了碧玉和孩子,一个人回家去了。
过完年,李平又去岳母家接碧玉,还是没见到碧玉,接连去了好几回,他苦苦地哀求,都被岳母骂了回去。
李平彻底绝望了,只能含恨离开,回到家里,茶不思饭不想,他的爸妈心疼地劝道:“儿子,这么缺德的人家让你碰上了,这是命啊,但是,再痛苦,再艰难的路也要往前走啊!”
慢慢地,李平在父母的鼓励中振作起来,心情平复了,又出去打工了。
碧玉母子俩在娘家住着,过了几个月,话坨子想给碧玉再找个人家,正巧就有人上门提亲。
在离话坨子家30多里远的地方,那个男的没有父母,名叫卜青,兄弟两个,哥哥在乡政府工作。
话坨子觉得还可以,就高兴地答应了,碧玉就这样简单而又轻易地走进了卜青家的门。
刚开始还不错,时间一长,卜青就漏出来本来面目,经常家暴,从来都没有把冬冬当自己的孩子,打得碧玉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有一回,卜青手里举着一把切菜刀,追赶着碧玉,吓得碧玉一边跑一边哭,最后邻居们才拉住了卜青,好一阵劝说,碧玉也苦苦哀求,原来这个卜青有点精神病,时不时就会发作。自那以后,碧玉是提心吊胆地过着每一天。
碧玉在心里也想过离婚,可转念一想,卜青的哥哥在乡政府有人,离婚也没那么容易,虽然只是乡干部的腿子。
这天清晨,碧玉早早起床,对卜青说:“卜青,好久没回妈妈家了,今天我们回家去耍几天,好吗?”
卜青说:“可以啊,吃完早饭我送你娘俩去。”
饭后,他们一家三口坐公共汽车回了娘家。
话坨子在这个女婿跟前可老实了,赶紧去做饭吃,一家人吃过午饭,卜青对碧玉说:“你们俩耍几天,过几天我再来接你们。”
碧玉点了点头,卜青就回去了。
又过了几天,卜青来接碧玉了,妈妈安排吃了饭,碧玉抱着孩子和卜青一块儿回去了,走到半路,碧玉抱着孩子对卜青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想去趟厕所。”
卜青就在那里等着,过了好长时间,也没见碧玉回来,就在四周找了半天,也没看见碧玉娘俩的影子,这才慌忙往回赶,到了话坨子家。
话坨子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卜青焦急地反问:“碧玉没回来吗?我找不到她了。”
话坨子说:“她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吗?你还来问我,我还要问你要人呢。”
卜青就把在半路上的情况说了一遍,话坨子听了,着急地说:“我不管,我和你要人。”
没办法,本来碧玉就是和卜青一起走的,最后,卜青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家去了。
原来碧玉回到娘家,根本就不打算回去,把自己的所有委屈连哭带说的都告诉了妈妈,孩子都是妈妈的心头肉,话坨子也不例外,听了女儿的诉说,心里后悔又心痛,就和碧玉说:“你不能回去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吧。”
于是,一家人都出谋划策,最后决定,还是回到碧玉的前任李平家吧,话坨子让女儿给李平打了电话。
这么多年来,李平一直在外打工,也没找到合适的对象,那天,突然接到碧玉的电话,他确实感到很意外,毕竟时间长了,过去的痛苦也淡了。李平想了想,毕竟是自己爱过的女人,况且还有一个儿子,想回来就回来吧。
于是李平去向工头请假回了家,他和碧玉偷偷地约好了时间和地点,所以就有了碧玉失踪的那一幕。
碧玉终于回到了李平身边,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全家人都很高兴,李平每天早出晚归劲头十足,碧玉做饭上班还要接送孩子上学,辛苦是辛苦,心里也很踏实。
时间长了,也难免发生些小矛盾,李平想起过去的种种,心里很憋屈,就开始抽烟喝酒,甚至夜不归宿,也不像开始那么心疼碧玉了,挣的钱除了自己开销,也不怎么交给碧玉,剩下的钱自己存着。
碧玉不敢也不好说什么,她心里有亏欠,毕竟是自己错在先,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咬着牙往前走吧!为了孩子,也是为自己,不愿意也没精力去折腾了。现在冬冬也大了,碧玉盼着儿子找个好儿媳妇儿,也就算了却她最大的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