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光

也不记得具体是那一年,那是一个雪夜,雪下得很大,风啾啾的响,我们姐弟三人在灶旁的厨角里紧紧窝在一起,围着只有拇指长的蜡烛瑟瑟发抖,忘记了是天气寒冷、或是惊恐、也或是孤独无依,只记得那烛光伴着从门缝里投进来的寒气伴着风忽闪忽闪,时明时暗,害怕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熄灭了心中最后的一点坚强……,以至于我记忆断片,忘了母亲和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和后续的故事。

时隔多年,向母亲说起此事,母亲惊讶地说道:“呀,你怎么记得,你那时至多上小学哎!”。“那时是真苦啊”,母亲叹道。在母亲简短的叙述中才了解事情原委,父母到县城卖棉花,因为突降大雪,路上不好走耽误了时间。“我们都担心坏了,因为也没给你大姐提前交代,生怕你们吓着了,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两个小时,你爹急得还摔了两跤……”。我想对母亲而言,那是一段艰苦奋斗的日子。从她那闪着光的眼睛中,我感受到了她的怀念与激情。

我为什么记得?我也问自己,那么多有趣的人和事,为啥记这个记得这么清楚。现在,偶尔停电了,我有时也会试着点上蜡烛,在烛光下看书写字,只是太费眼睛了,最后是书看不成,写字是更不行了。想想过去在昏暗的油灯下、蜡烛下写字做作业的日子,真是不可思议。

那个年代电力供应严重不足,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是常事。因此,油灯、蜡烛是当时家家户户不可缺少的物件。那是一个物资贫乏的岁月,基本没什么像样的玩具,看见父亲做柴油灯,跟着父亲我也学会做简易的柴油灯,先找来一个带铁盖的瓶子(一般都是在对门邻居家找的,他家开了个小诊所,200毫升左右带铁盖子瓶都行),在瓶盖上用钉子钻一个小孔,找来自行车的气门芯,穿过来,上紧螺丝固定好,然后通过气门芯孔穿过一簇面线,再倒上半瓶柴油就完成了。那时能玩的东西太少了,父亲教我做灯也许是传承但我想更多的也是希翼吧!不过柴油灯很快便被蜡烛取代了。

上小学时的早自习,初中时的晚自习,在停电的时候蜡烛还是主力军。平常用的蜡烛多为红色或白色,约莫比成年人的大拇指粗一些,二三十厘米长,五分钱一根,省着点能用两三天。于是教室里每张桌兜里都会背着几根蜡烛,停电的时候,或立在桌角上、粘在墨水上,长长短短,红红白白,整个教室可谓星光点点,也别有一番景象。只不过会经常会燎到自己额前的头发或者长发女生的秀发,也经常会为此打闹哭鼻子。烛光摇曳中,我们如同飞蛾扑火般朝着梦想狂奔,待熄灭烛光,走出教室,仰望天上星星点点,一点浩然之气油然而生。

不过那个曾经被我们视作最重要的应急工具“蜡烛”,现在已被节能灯替代,能派上用场的地方顶多也只是节日或祭祀的时候,蜡烛使用中发生安全隐患较多,它的功用被逐渐淡化,也许更多的时候只能在寺庙里看到它的身影了。

所以蜡烛是那个时代藏在心底最珍贵的记忆,犹记得伴着点点烛光在校园朗诵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摇头晃脑的样子,它不伟大,普普通通,但却有着非凡意义。它陪着我们一代人度过童年,帮助我们完成了自己的学习梦想,小小的烛光,为我们驱散黑暗与恐惧,为成长之路带来了光明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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