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传习录》上052

【原文】

        问:“文中子是如何人?”

        先生曰:“文中子庶几‘具体而微’,惜其蚤死。”

        问:“如何却有续经之非?”

        曰:“续经亦未可尽非。”

        请问。

        良久,曰:“更觉‘良工心独苦’。

【导读】

1、“具体而微”语出《孟子》,公孙丑向孟子请教圣人:“子夏、子游、子张,皆有圣人之体;冉牛、闵子、颜渊,则具体而微。”

2、孔子弟子个个都学做圣人,但是学力不同,所得各异。比如子夏、子游得圣人的文学,子张得圣人的威仪,都有圣人的一部分。冉牛、闵子、颜渊则气质不偏,义理完备,已经得到圣人的全体了,但是有自己的局限性,尚未广大,不能像圣人那样大而化之,无可限量。

3、先生把文中子和颜子并列,已具圣人之体,只是小一号。这已是很高的评价了。

4、“良工心独苦”,语出杜甫《题李尊师松树障子歌》意为良工匠心独运,却受庸人非议,无法与世俗沟通,内心独苦闷。

【译文】

        陆澄问:“文中子是怎样的人?”

        先生说:“文中子几乎已具备圣人的许多素质,只是气度规模还有所欠缺,可惜早死!”

        陆澄问:“那他为什么会做出伪造经典这样的错事呢?”

        先生说:“仿作经典也并不全错。”

        陆澄接着问为什么。

        先生沉默了半天,只感慨了一句:“我更体会到“良工心独苦”这句话的意思了。”

【浅谈】

1、文中子先生倒是蛮赞许的,他在隋代就提出儒道佛三家合流,而且主张以儒为主,这是极高明的境界,只是早亡。

2、具体而微,具备了抽像的大体(体用关系的体,比如其三家合流的观点),微,小小的缺陷(有瑕疵)

3、良工心独苦,看不惯世人在文字上穷究,而不明大道。世人不理解,只好一人孤独求索,接续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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