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趣事——我的文体活动

      我自幼生长在农村。那时候没什么可玩的,全凭自己开发利用。天然的、人工的,家里面、家外边,脑力的、体力的,植物、动物,固体、液体,只要有趣解闷,都能玩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虽然当时玩起来不管不顾,但细究起来仍然属于文化体育运动,既开发了脑力,也锻炼了体力,十分有益青少年成长。记忆犹新之际,先择其中二三,聊慰大叔童心。

                    玩音乐

      从小就喜欢唱歌,也喜欢听戏。我的音乐天分应是遗传自我娘。娘唱个小歌儿小曲儿什么的都在调儿上,爹则不然,既不会唱也不爱唱。记得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有个叫苏红的女歌手,唱了一首歌叫《三月三》,唱的是春天放风筝的事儿,一度红遍大江南北。我挺喜欢那首歌的,一是歌好听,二是人好看,三是觉得放风筝很好玩。不过,那会儿家里只有一台收音机,只能等电台播出的时候才能听到。也许是天分使然,听了几次以后我就学会了,而且有模有样的。后来,内地逐渐刮起了流行风,像什么《信天游》、《黄土方坡》,《铁窗泪》、《篱笆、女人和狗》什么的,大街小巷不绝于耳,我家也终于有了录音机和电视机,学起来更方便,基本都会唱了。

      觉得光是唱歌不过瘾,建龙我们几个小伙伴还自己制作过乐器。一种是自制竹笛,一种是自制口琴。竹笛是用竹竿做的,那时农村人家基本都有,找一个长短粗细差不多的截一段就行。笛子上的几个孔是用粗铁丝烧红了烫的,有时也用小刀一点点剜。音准对不对的吧,反正能吹响。别在腰里出去玩,横笛一吹,简直一副黄老邪的派头。

      我们自制的口琴还是不错的。找来山楂罐头的铁皮瓶盖(那时都是用的软铁皮,很薄),用剪刀剪成大小相同的两片:长约两三公分,宽约一公分半;然后找一块厚薄适中、韧性较好的塑料布,裁剪成一毫米宽、三公分长的长条儿;再把那两块铁片儿都弯一弯后对着合扣在一起,调整孔径至适中,使之中间能通风顺畅;最后再把那截塑料布条横贯其中并用小铁片把两头夹紧固牢,确保能够稳定震动发声,一个简易口琴便制作完成了。用水冲洗干净之后放到嘴里,吹个歌儿完全不成问题,想吹啥吹啥。

      每天放学回来,哼唱着小曲小调,或者嘴里含上自制口琴,吹着“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常常会得到邻居婶子的一顿夸奖。

                      学书法

      上初中后开始练字。一来是我的字难看,想改变一下字如其人的尴尬现状;二来是我的班主任路老师和一个同学刘辰虎,他俩的字写的特别好,很是羡慕。

      刚开始是练习毛笔字,因为小学时开过两节书法课,多少会一点基本笔法。听老师说起过颜筋柳骨,便让大姐从县城买来颜真卿的《多宝塔碑》和柳公权的《玄秘塔碑》字帖,再找上一大摞报纸,照猫画虎便开练,而且天天“笔耕不辍”。有一年,我亲爱的大伯从山西回老家省亲,专门送给我一支既漂亮又好用的品牌毛笔,算是对我的鼓励与奖赏。这样一来,我的练字劲头便更足了。

      那时我跟爷爷在老院住,平时很安静,放学后就钻进我的“书房”写来写去。因为用的墨汁比较便宜,我的屋里常常飘着一股臭烘烘的墨汁味儿。为使翰墨飘香、起码不臭,我还曾自造过墨汁:把木柴烧成木炭,先用水洗,然后在水里加入用蜡烛或煤油灯熏出的黑色粉末,甚至还加了点花露水,再然后把水晒干,最后是剩了一层没用的黑渣子,白费了一番力气。

      练毛笔字一年多以后,毛笔字没练成咋样,倒是把硬笔字给带好了。我估摸着是在写毛笔字当中,逐渐找到了汉字笔画结构的一些内在规律,刻意练习便能熟能生巧,“字如其人”得到大幅改观。遇有学校和村里出黑板报,有时还让我去写上一段板书,甚至还会“遭受”一些意外夸奖,弄得我还挺喜滋滋的不好意思。

      我亲爱的大伯又送给了我一支英雄钢笔,我的练字动力就越来越足。放学后我就会爬到房上,用家里吊顶用的石膏废料当粉笔,在房顶的水泥面上边写边记,直到天黑才下来。这样坚持之下,我的字不仅写得越来越好,学习成绩也得到大幅提升,甚至成了班里的好学生。尊敬的路国旗校长在骑车上下班途中,有时还会特意载我一段,那可是中心学校的校长呦,顿时产生一种“狐假虎威”的赶脚。

      后来慢慢体会到,练字就是磨炼心性的过程。当你沉浸其中的时候,便会进入一种忘我境界,精神随之得到修养提升。如今想来,真是受益无穷。

                      练轻功

      孩子眼里的“轻功”,其实就是上蹿下跳。上蹿者如旱地拔葱,一跃而高达数丈;下跳者如狸猫跳落,轻飘飘声息皆无。没错,这都是看武打片听评书被“忽悠”的。但对当时的孩子们来讲,是绝对相信轻功存在的。因为每个男孩子心里都装着一个大侠客,梦想有朝一日仗剑走天涯,哪里不平哪有我。

      为了能蹦得高点儿,我们几个小伙伴经常在小树林里练跳高。有一次因为步点没踩好,不得已急蹲了一下,结果膝盖顶在了鼻子上,鼻梁骨都给整歪了,至今仍未复位。为了练飞檐走壁,有一天和建龙、永军一块儿爬墙头,比谁上去的快,结果建龙不小心扒掉了一块砖,直接砸中脑袋鲜血直流,他哇哇直哭,我吓得够呛。还曾为了提高自己的腿部力量,在腰里缠上麻袋,麻袋里装上沙子,每天窜蹦跳跃,让老娘直呼我是吃饱了撑的。

      为了练下落的功夫,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不管是墙头、房头甚至大坑,我基本都往下跳过。两三米的都是直接往下跳,再高一点的是往下面的麦秸垛上跳。开始蹲得脚跟生疼,后来便知道怎么缓解冲力了,慢慢地还真练出了那么一点声息皆无的意思。最疯狂的举动莫过于跑到村南的路家坟玩“蹦极”了,因为那片坟地又大又高,坟地东头有一断崖,估计有四五米高,下面有一层厚厚的松土,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可没少在那儿折腾,每次都弄得灰头土脸,好在谁都没有受伤。

      最终结果是,轻功没练成,饭量却明显增加,不仅体格健壮,而且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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