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不懂“寂寞”,就读不懂《鸭的喜剧》

鲁迅先生《鸭的喜剧》,表面上是写俄国诗人爱罗先珂畏于寂寞,养了几只蝌蚪,待其长大能听见蛙鸣。结果被四只鸭子吃掉了。但实际上,是在写被封建强权压制下,精神的寂寞与悲哀。

病态的社会

《鸭的喜剧》鲁迅先生写于1922年,当时的社会环境,就像《狂人日记》中所反应,即便你看出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也不能说,“你说便是你错!”你说便给你冠以“狂人”的名号,名正言顺地迫害掉。因此社会一片死气沉沉,毫无声息。

只有“到夏天,大雨之后,你便能听到许多虾蟆叫,那是都在沟里面的,因为北京到处都有沟。”

虾蟆叫,也只有在大雨过后,而且是在沟里。多么生动形象地展现出想发声者的悲哀处境!

辛亥革命争取到的那点民主与自由已不见了踪影。“万马齐喑究可哀”,让人倍感压迫,倍感寂寞。

因此爱罗先珂到北京之后不久,便诉苦说“寂寞呀,寂寞呀,在沙漠上似的寂寞呀!”

爱罗先珂的作品反映着惊人的人道主义精神,无情揭露着社会的黑暗,弘扬着美好灵魂和种种美德。

因此,他看到中国社会封建统治的黑暗,无法发声,深感寂寞。

这精神上的寂寞,就像荒芜静默的“沙漠”,让人无法承受,无法呼吸。

正常的社会

正常的社会应该是什么样的?遍地音乐,各种虫鸣,百花齐放,民主而自由,美好而和谐。

“这样的夜间,”他说,“在缅甸是遍地是音乐。房里,草间,树上,都有昆虫吟叫,各种声音,成为合奏,很神奇。其间时时夹着蛇鸣:‘嘶嘶!’可是也与虫声相和协……”

这正是革命者抛头颅洒热血为之不懈奋斗的理想社会。

然而人间正道是沧桑。

胆敢发声,就扼杀在摇篮里

终究还是有人敢于向往平等自由的美好社会,培养一些革命火种,就像文中的准备让鸣叫的蝌蚪,但是,生存环境太恶劣,未等长大发声,就被扼杀。

鲁迅在《头发的故事》中写到:“几个少年辛苦奔走了十多年,暗地里一颗弹丸要了他的性命;几个少年一击不中,在监牢里身受一个多月的苦刑;几个少年怀着远志,忽然踪影全无,连尸首也不知那里去了。”

一切不和谐的声音都扼杀了,这剩下鸭的独奏,在沙漠上“鸭鸭”的叫。

这是鸭的胜利的喜剧,却是国家衰败的悲剧,国民绝望的悲剧。

这就是为什么在“嚷嚷”的环境中仍会感到寂寞的原因。

这是怎样的一种寂寞的悲哀呀!

难怪爱罗先珂诉苦说:“寂寞呀,寂寞呀,在沙漠上似的寂寞呀!”

鲁迅为什么要把这寂寞的悲哀隐含在鸭吃蝌蚪的故事背后呢?

足见当时社会对发声者的严苛管制和严厉制裁。万物禁音,只能听到统治者的呵斥声。

在《呐喊》的主旨下理解真谛

鲁迅的小说集《呐喊》主旨,就是揭露批判封建社会的弊害,唤醒愚昧麻木冷漠的国民,为“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

因此,看《鸭的喜剧》时,就要避免停留在故事表面,而听不到鲁迅先生真正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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