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的杂事 286、买苹果

        父亲又不知溜哪去了，母亲东瞅西瞧，就是看不到人影。

        马路对面一车苹果，大堆人哄，母亲也想来一兜，无奈体力绝对挤不进人群，急得直上火。

        马路这边，母亲眼瞅着成群结队的老头老婆高兴得合不拢嘴，见一个过来马路的就问，“多钱一斤啊？”

        “唉，一块，便宜的很，赶紧去买”，那表情跟不要钱似的，还特意张开口袋让母亲看，“又红又大”。

        母亲心里恨得牙直痒痒，脚步慌不防地跟着别人的苹果袋往回走。“这老头，躲去哪了，急人”，母亲一步紧一步，眼光在楼前楼后又是好一番逡巡。

        溜达一圈，不见人，母亲泄气，赌气回屋躺着了。

        “妈”，香妮伸着脑袋叫，“爸呢？”

        母亲火不打一处来，脸拉得老长，不吱声。

        “马路对面苹果一块一斤，记得叫我爸买十块”，香妮嬉皮笑脸，“我得去办点事，走了啊”。

        钥匙开门声响起，母亲索性把头一扭，半翻身拉拉被子，屁股对着门。

        窸窸窣窣，父亲放下一兜苹果，瞅一眼母亲，把帽子往沙发上一丢，“老婆子”，邀功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母亲机关枪一样就喷涌了。

        “你还知道回来。人家马路那面卖苹果，又红又大，老婆老头们都成大兜买，急着寻你买点，躲着吧，到处都找不着你……”母亲脸都不给父亲，自顾自对着窗户发脾气。

        父亲本来兴奋的表情一下纠呲起来，这功还没表，过已一大堆。实在没意思，只好捏起麻花香香嘴，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嘎嘣嘎嘣”的磨牙声彻底刺激了母亲，“光知道你自己吃”，只见母亲额头青筋暴起，扭着脸对着父亲又是一通发飙，“香妮来了，说了让你给她买十斤，你去买吧，看你还能买住不？刚才到处寻你……”。

        父亲不急不慢，也不顶嘴也不起身，嚼着麻花怪香，耐心地等到母亲话落，“你是急啥哩，一时半会儿，那还能卖完了？”

        母亲正在气头上，嘟噜完也不再搭理父亲，依然脸朝窗户生闷气。

        “你看你，你看你”，父亲实在忍不住，“成天急一天，那血压能不高？”

        塑料袋窸窸窣窣响，父亲捡一个又红又大的伸到母亲眼前晃晃，“你看，这是啥？”

        母亲眼皮子一抬，“嗯”这才气消了，半天蹦出一句，“算你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