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林妹妹”

在观看东京奥运会期间，8月6日，有一则消息给我们这代人带来悲伤和感慨。越剧名家王文娟过世，享年96岁。

现在的小孩对她估计没什么印象，电视里网络上戏曲类节目很少很少，尤其是电视里，不夸张的说几乎没有。不像我小时候跟着大人去生产队的电视机房看电视，那时电视播放的戏曲节目很多，在上海来说犹以沪剧、越剧居多。偶尔也会有黄梅戏、锡剧等江浙地区的剧种演出。农闲的时候，生产队的打谷场上拉幕布放电影，也有传统戏曲播放。在我的印象中有两部戏曲电影记忆犹新，其中一部就是黄文娟、徐玉兰饰演的《红楼梦》，另一部是锡剧《珍珠塔》。

那时还小不怎么懂，只看到那电影里演员的服饰精美，举手投足都是那样的姿态优雅，那唱腔也是精彩纷呈。红楼梦里王文娟饰演的是林妹妹，徐玉兰饰演的是贾宝玉。印象最深的两段唱词莫过于《葬花》、《焚稿》，唱词写的优美，唱腔凄婉，把林妹妹那时的复杂心情表达得十分到位。在我的印象中，林妹妹就是她那样，她就是林妹妹。虽然86版电影红楼梦引起轰动，陈晓旭饰演的林黛玉也是赞誉有加，但在我的心中的林妹妹就是王文娟饰演的林黛玉，或许她才是林妹妹应有的样子。

或许也是因为看了越剧红楼梦，自己长大一点后才会去看小说红楼梦。但每次看小说总不能耐着性子看完，看到一半就会放下不看，脑海中总喜欢保留那份美好，书中的林妹妹不应该受到这样那样的不公，应该和和美美的大团圆结局。小时候看只是图个热闹，如今再看却觉得凄凉悲伤，花无百日好，人无再少年。

王文娟除了饰演红楼梦，还有两部戏曲在我的印象中记忆也很深刻。《追鱼》中的鲤鱼精，《孟丽君》中的孟丽君。鲤鱼精的敢爱敢恨，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宁可失去500年修炼的道行，忍受去鳞转世的痛苦，在我小小的心灵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在当年看的时候或许更喜欢鲤鱼精，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样奋不顾身。孟丽君的故事大家更加了解，女扮男装的才女当了宰相，也闹出了很多笑话和尴尬。但她给世人印象最深、难以忘怀的的还是林妹妹啊。

如今的戏曲再无当年辉煌，很多九零后零零后也不会对她们感兴趣，也分不清什么是越剧沪剧，也不会知道什么沪剧越剧十姐妹之类。曾经自己在上课间隙播放了一段沪剧，是沪剧名家丁是娥演唱的《鸡毛飞上天》片段“教育虎荣”，结果在学生的回忆网文中我成了奇葩。他们也无法听懂，也无法理解这老师在课间放这个怪调调是啥意思？无意间我成了另类。

沪剧越剧或许就这样慢慢淡出年轻人的视野，那些名家们一个个离开老去，那些曾经美丽只能留在老年人记忆中。

如今又一个林妹妹离开了，去天堂和她的宝哥哥团聚了。（饰演贾宝玉的徐玉兰也已经过世多年 ，终年也是96岁。）

借用同事的一首七律来表达对王文娟西去的哀思。

七律－挽王文娟老师

梨园雅曲唱悠扬，
幻境红楼梦一场。
举世皆知林妹妹，
空林只见白茫茫。
葬花苦命尤催泪，
焚稿悲情更断肠。
德艺双馨传美誉，
参差竹影映潇湘。

2021.8.10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