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与蜜蜂

    美国康奈尔大学的威克教授做过一个实验，把几只蜜蜂放进一个平放的瓶中，瓶底向光；蜜蜂们向着光亮不断碰壁，最后停在光亮的一面，奄奄一息；然后在瓶子里换上几只苍蝇，不到几分钟，所有的苍蝇都飞出去了。原因是它们多方尝试――向上、向下、向光、背光，一方不通，立即改变方向，虽然免不了多次碰壁，但最终总会飞向瓶颈， 脱口而出。

    通过这个实验，可以感受得到，论生存能力，苍蝇的随机应变能力比蜜蜂强很多，但要论人对两种生物的喜好，不可置否的是蜜蜂获胜。是啊，蜜蜂能给人带来蜂蜜，带来可观的利益，人们自然喜爱蜜蜂。

    这让我想到，家长、老师关心的，乃至社会选拔人才都紧密联系的成绩。这成绩就好像蜜蜂，很多学生为了它，朝着一个看似光明的方向使劲地拼命。家长很大程度用成绩判断孩子是否出息，学校用成绩考核教师，教师也很容易把赞赏的目光倾心于成绩优异的学生身上。小升初、中考、高考，哪一次不是凭着成绩决定孩子的每一个至关重要的的选择。成绩所展现的，和蜜蜂一样，于人是非常可观的利益。

    可当出身社会，我们有时候会诧异，曾经班上那个学习成绩比自己落后的同学，如今竟然混得还不错。我记得在《小欢喜》中，剧中的季胜利和方圆，儿时是发小，季胜利当年读书还不如方圆，复读重考过。但后来，季胜利是北京市某区区长，方圆是某公司法务。后者由于在工作中找不到升职空间，懒散、懈怠地对待工作，最后还面临中年职场危机。

    如果把读书时代取得优异成绩的目标比作一道选择题的话，那么成年后所面对的种种，就是一道应用题。这里面会出现多种复杂的情况，需要综合考虑的因素掺杂其中，甚至还会像高中数学的最后求解未知数的答案，花费了时间、精力，最后竟是无解。成年人的世界，面对错综复杂的状况，更需要像苍蝇那种不断尝试、不放弃，随机应变的能力。但可惜的是，孩子在成年的过程中，我们期望他应该追寻蜜蜂的脚步，而不是成为那只不惹眼、平凡，看起来似乎毫无价值的苍蝇。

    我们班的小瑾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成绩优异，学习自律，也是班干部，老师放心的小助手。美中不足的是，孩子非常在意成绩，尤其是面对重要一点的考试，更是紧张。我多次和她妈妈交流，不要给孩子太大的压力，孩子这么听话、省心，已经让很多家长艳羡。家长也告诉我，没有给孩子压力，要是考差了，回家还是一个劲地安慰她。既然家长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作罢。

有一次，回学校的车上，刚好遇到小瑾和妈妈。一位认识小瑾妈妈的妇女对着小瑾妈妈说道：“娃娃，马上又要期末考试了，你们家小瑾又是一二名吧！不像我家娃儿，憋火药（四川方言，意思成绩很差）一个。”小瑾妈妈一边笑一边回答：“哎，不知道这次期末考试能考出什么水平。成绩点都不稳定！”“那你莫给人家压力太大了嘛！”“我们没给她压力。”小瑾妈妈面露笑意，又很得意的说道。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通过两人的对话，我明白了，小瑾妈妈虽然表面不在意小瑾的成绩，但面对别人对孩子的赞美，是很得意的。十岁大点的孩子，不可能感受不出这点。敏感的小瑾很容易担心失去这种荣誉，自然对成绩的好坏十分在意。

    教书时间愈久，和家长打交道的次数越多，越有一种清晰的认识，家长的高度，很大程度也会影响孩子未来的高度。

    我们谁能说未来的人生不会遇到实验中的瓶颈？苍蝇与蜜蜂，两种不同的生物，面对困境呈现两种不同的态度。人的一生，开始与结束都相同，不同的是过程，与过程背后产生的意义与价值。那么到底哪一种才是照亮人生最应该追寻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