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盛情邀请我吃完午饭后再走,我谢绝了。临行时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去药材市场转转,见识一下那几位合作伙伴的档口。我推脱了,他的意思我懂,就是变相的告诉我,他阿武在樟树做的是正当生意。
车发动后,我还是将头探出车窗,忍不住说了:“阿武,你可能还需要多了解一下你哥,他是相当不容易,能量也比你想象的大。”阿武扶在车身上,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眼光却落在一位扭着腰肢路过的美女身上。
“怎么,阿武你这架势是准备找个江西妹子在这儿安家落户了?”我打趣道。
“没...没有。江西妹子太泼辣,搞不定。”阿武回过神来笑着说。
“吃过亏了吧?好了,我告辞了。你有空还是和阿文多联系联系。”
在回广州的路上,车开得很平稳,一路上都在回想阿武说的那些事儿。年龄不大,敢闯敢拼,阿武所接受的社会教育,效果远远好过我呆在研究所几年的收获。再想想我眼下正在发愁的工作,简直是就是无头苍蝇乱窜,一点规划都没有。阿文仕途这么好,是不是有机会给他打打下手?或者领导那边,能谋个像样的差事?不不,不太可能,连阿文看上去和几位领导的关系都没有理清,我这八杆子打不着的外围榆木脑袋,必定入不了他们的法眼,自作多情...哎不想了,还是先把粤语这一关过了,英语也得捡起来,没准儿找工作时用得上。
就这样带着一脑袋的浆糊,晃晃悠悠,赶在临晨一点左右回到了白马花园。
上楼洗漱完,给阿文发了,告诉他樟树去过了,也见了阿武,一切正常。正准备躺下时,阿文的电话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阿宾,你怎么这样做事?出发前不打招呼?在樟树也不和我说?”
“这不想着你说的快去快回嘛,该问的都问了,该看的也看过了,阿武那边一切正常。”我辩解道。
“确定都正常?我现在过来,等我。” 阿文的一通脾气让我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儿功夫,阿文就过来了他在房间内转了一圈,脸色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看。
“房间收拾得不错,泡点茶吧。”阿文将坤包丢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了。
我趁煲茶的功夫,将樟树之行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说了。阿文听完,半晌不吭声。
“阿宾,早知道你做事这么不靠谱,我该自己抽空跑一趟的。”阿文缓缓说道。
“出发前你应该和我说一声,你都没休息就跑长途,出事儿了责任谁篼得住?沿途也要不时发信息过来,我好实时跟踪。你驾照是买的心里没点数?到站休息,不能疲劳驾驶,你这一路超速,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我。车主是我啊兄弟!”阿文这么一说,我开始有点后怕,坐立不安。
“还有,到了樟树,包括和阿武见完面后,也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你和阿武那些所谓的朋友吃过饭了,有没有单独接触一下?侧面了解了解他们对阿文的评价?我不知道你在以前的工作单位是怎么做考评的,360度考核是最基本的操作,这个没有想到?完全听阿武自吹自擂的一面之辞,那你打个电话就好啦,还用跑?”阿文怼得我无话可讲。
“另外,那个钱我是怎么交待的?你得套出他的实际情况,在他确实有急需的情况下再给他,救急不救穷,亲兄弟又怎样?这是原则。”我苦笑着摇摇头,的确是考虑不周。
“阿武的日常行为你了解到没有?你不是说他在酒店常住吗?有没有找前台服务员核实一下,看看他住了多久,平时都有哪些人找他?”阿文盯着我,说这些细节其实都应该能考虑到。“你在樟树的时候联系我,就不会留下这么多纰漏。”
“阿宾,你这一趟算是白跑了,我现在只能按照你的主观判断往好的方向走。但愿阿武是在做正当生意,但愿那个什么酒厂项目是真的,至少不要被骗。”阿文长叹一声。
“对不住阿文,这事儿的确处理得太粗糙。那个酒厂项目我是有想过侧面去了解一下,比如找个像样的饭馆,和老板套套近乎。欠考虑了,欠考虑了。不过被骗倒应该不至于,阿武手上不是有块犀牛角嘛?”我连忙宽慰道。
“你怎么就觉得那是块真的野生犀牛角?你识货?”阿文白了我一眼。
“要不我再跑一趟?捎上你姐夫顾凯,他应该懂。”我突然想起阿文在食药监局工作的姐夫凯哥。
“千万别,到此为止。不要和我家里任何其它人提起你去见过阿武,特别是顾凯。”阿文嗖地一下站了起来。
阿文走后,我杵在原地呆立了很久。这趟差事儿办得太垃圾了,确实相当于白跑。这就是骨子里一直牛皮哄哄的理工男,还自诩思维缜密?什么玩意儿哦,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