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和二黑他爹

                        二黑和二黑他爹

    那天回家以后,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胳膊和腿都像跟人借的似的,酸疼麻木的都不是自己的了,吃饭的时候筷子都没有办法夹菜了,只好用汤勺吃饭了,晚上躺在床上后背那个酸疼啊,简直受不了,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今天有匹黑马看上咱了,还让我骑的顺顺当当的——爽!巴特尔也说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那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做事都特别的痛快,做事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哼着小曲。这个时候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如何在自己不骑马的情况下也能靠近二黑呢,还能给二黑洗刷和喂食,因为打理马匹一般都有专人管理,人多了马搞不懂到底谁是主人了。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办法—送礼!第二天早上就直奔烟酒市场,买了两份烟酒的礼品,还买了一大包小孩零食,然后约了阿飙一起到马场找马场主。马场主也是个内蒙古人,叫蒙根格日乐,大家都叫他乐老板,乐老板五短身材,稀疏的头发,一张肥脸,厚厚的嘴唇,最突出的是一双小眼睛,透着精明,标准的生意人,看到乐老板,先把礼品送上,乐老板看到烟酒,眼睛眯成一条缝,龇着牙跟我打招呼,我一看有门,赶紧把自己的来意表明,说白了就是想做一个免费的弼马温,利用休息时间专门伺候二黑,方便的时候顺便也骑一下二黑,乐老板一听,有这好事,还有这样一个大傻来义务打工,一口答应,马上叫巴特尔过来,交代了一下我的要求,巴特尔也高兴,有一个帮工在节假日来帮他减轻劳动量,这件吃力不讨好的傻事也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办妥了,这活干的漂亮吧?

    巴特尔带着我去二黑那里,路上给我详细介绍了二黑,二黑是匹公马,今年六岁了,是乐老板在和其他马场交流马匹的时候互相调剂的,也没有怎么看好,买回来就当工作马了,平时二黑还算温顺,也没有骟它,想等大一点再说,二黑最突出的就是能用嘴解缰绳,我对二黑的情况也有个初步的了解,我们两人说说笑笑的就把二黑的马房打扫的干干净净,顺便也把二黑也洗涮了一下,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四点了,在和二黑告别后我悄悄的拿出另一份礼品,烟酒和零食,递给了巴特尔,憨厚的巴特尔推辞着,好像也不擅言辞,我也不管了,把零食直接塞给巴特尔的儿子,小孩子可没有那么客气,拿着零食欢呼雀跃着一溜烟的跑没了,我对巴特尔说:“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的照顾二黑啊,晚上的夜草多给它吃点”,巴特尔操着不熟的普通话,一口答应了。

    自从有了二黑,心情特别好,做事有时也会想起它,还老走神,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二黑,想的高兴了也会不由自主的嘴角露出笑容,没人的时候还哼唱着。

    那天接到马友夏日玫瑰的电话,告诉我她买了一匹阿拉伯半血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马上就答应了,然后就约在周六早上一起去。周六是个晴天,大家一起到了马场,夏日玫瑰就叫巴特尔把她买的阿拉伯半血马---大龙牵出来给大家欣赏,这匹马非常的不错,枣红色,非常的健壮,我也不怎么懂,就在旁边看热闹,还不时的摸着马的鬃毛,就在我瞎凑热闹的时候,二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直接蹿到夏日玫瑰的大龙旁,硬生生的把我和大龙挤的分开了,大家一下子都楞了,然后哄堂大笑,把我闹了个大红脸,只见二黑不断的喷着响鼻,不断嘶鸣,脑袋左右摆动着,就是不让我靠近那匹马,好像在说你有我二黑了怎么还跟其他的马眉来眼去啊,我可不喜欢啊,那些马友都鼓动我和二黑开玩笑,叫我绕过二黑换个方向再去挑逗大龙,我假装跑起来要绕过去,可二黑一眼看出我的心思,蚂蟥粘住螺丝脚,脚跟脚的撵着我,连靠近大龙的机会都没有,那些马友在旁边看热闹的,起哄的,出主意的,说笑话的,捂着肚子笑的,简直乱成一锅粥,二黑一直把我逼到马槽旁才罢休,我也累的直喘气,巴特尔在旁边也笑岔了气,给了我一大把马草,我只好放在马槽里,讪讪的招呼二黑,二黑看也不看我一眼,自顾自的跑到旁边喝水去了,我也实在没辙了,只好灰溜溜走到二黑旁边给它解释,也不管听的懂听不懂了,不断的说软话,好话说了一箩筐,还不断的抚摸它的脖子,二黑好歹才回过来,给我点面子,吃起马料来,那些马友看到这个情景都七嘴八舌的说,得,二黑已经是我的主人了,没有办法分开了。夏日玫瑰也在那里嗷了一嗓子:“二黑他爹,你管好你家二黑啊,可别让它闯祸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大家都笑着起哄,二黑他爹叫的不绝于耳,行了,我在马场有个新名字——二黑他爹!

    日子就这样从新奇到平淡,我也一直利用节假日去照顾二黑,二黑也很高兴,也有时骑着二黑出去走走,遛遛马,日子过的也很开心。

    那天周日,我又照例来到马场,看二黑来了,到了马棚,没有见到二黑,问工作人员都不吭声,大家的脸色都不对劲,奇了怪了,我的二黑呢,在整个马场扯开嗓子叫着二黑,这个时候,巴特尔于心不忍,跑过来低声的告诉我,二黑被乐老板买给浙江温州马场的老板了,我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在乐老板的办公室沙发上,乐老板也在旁边做贼心虚的看着我,一口口的抽烟,我勉强的坐起来,没有办法发泄,思考了良久,马场是乐老板的,马也是乐老板的,我什么也没有,只能无言的走出办公室,脑子里嗡嗡的直响,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一头倒在床上,就起不来了,牙齿咬的咯咯响,心里恨不得杀了乐老板,但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三天日子过的浑浑噩噩,魂不舍设,简直提不起神,老婆看到我这样也不停的开导我,并且建议要么想办法去把二黑赎回来,我一听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在第三天下午四点的时候接到乐老板的电话,这个死胖子,老子恨不得吃了你,你还敢打我电话,你胆够肥的啊,接通电话,那个死胖子告诉我,二黑回来了,我一听,浑身像充满电一样,只回了一句话——马上到!叫了辆摩的,风驰电掣般的驶向马场,摩的司机被我催的玩命的开着,很快就到了马场,我下了摩托车,先二黑二黑的喊开了,远处熟悉的嘶鸣声不断的传到我的耳朵里,我一溜烟的跑到二黑的马房,看到二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一把就搂住二黑,不断的亲热着,二黑轻轻的嘶鸣着,任由我宣泄,眼睛里也流出了久别重逢的泪花,尽管才分开三天,马通人性一点都没有错啊,我俩正小别重逢的亲热时,这当口那个煞风景的摩的司机跑过来问我要车钱了,可恶,我掏出一百元直接给打发了。等我情绪平静了下来,乐老板和巴特尔走过来,跟我讲述事情的经过,当时交易成功,二黑预感到要离开马场,死活不肯上车,被狡猾的温州老板用布蒙上了二黑的眼睛,骗上了车,车里地方小,没有办法发力,二黑不断的嘶鸣着,响彻马场,马场的人员听了心里都怪不落忍的,所以没有告诉我,怕我伤心,到了温州马场,二黑连续三天不吃不喝,那怕给的是精饲料,这下把马场的老板娘急个半死,别化了钱买了匹死马,那温州人的生意脑袋是无论是如何不能接受的,逼着温州老板把二黑装上车,飞快的开到苏州,要退马,乐老板一看这架势,就乐的做个顺水人情,在价钱上狠狠的砍了半天,换了匹其他的马,双方皆大欢喜。然后再一个电话,把我叫过来,让我也高兴一把,哼,你个死胖子,算你有点良心,我也懒的搭理你,伺候二黑先,别把我的二黑饿出个好歹来,叫上巴特尔,一起去喂二黑了。

      自从二黑失而复得以后,我伺候二黑更加上心了,也和乐老板商量,干脆认养二黑,这样就不会再有上次的事情发生了,乐老板也爽快的答应了,毕竟拿了我的手短,也知道二黑认了我没有办法再卖出去了,干脆做个顺水人情,这事就这样完美的结束了,从此,二黑他爹和二黑一起幸福的生活着!

    可是好景不长,二黑又要跟我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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