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总能选择彼此如何相识

 

Paul Auster graffiti @ rue Flamen, Lille (France)

for 上海壹周



我是个保罗·奥斯特迷。我的意思是:有时我会宁愿不从文学的视角观照奥斯特,而代之以一种粉丝对待偶像的态度——非关盲目,毕竟这种粉丝心态源自对他小说书写的热爱,而是那种粉丝通常有的、渴望了解偶像在日常生活中是一个怎样的人甚至想接近、结识他的心理。


因此我谙熟奥斯特的八卦种种:比如他的第一任妻子是作家Lydia Davis,比如他家的狗叫杰克,比如他的《幻影书》法语译本竟然比原版更早出版,比如他最喜欢的书是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又比如,最惊人的一条, 1919年1月23日晚,奥斯特的祖母安娜·奥斯特在威斯康星州基诺沙市的家中,杀害了奥斯特的祖父哈里·奥斯特。如此种种。我甚至在Facebook上关注了奥斯特的儿子丹尼尔·奥斯特——在我翻译的那本奥斯特自传《孤独及其所创造的》里,丹尼尔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当然,我也想过要是能亲眼见一见偶像该有多好。而以下这则轶事里的土耳其人与我有同样的想法。话说某日早晨,奥斯特走出家门,想去买杯咖啡提提神,却注意到家门口的电线杆上贴着一张复印的告示,那不是寻人或寻狗启事,而竟是一封写给奥斯特的信。“致保罗·奥斯特先生,”告示上如是写道,“我一直在公园坡闲逛,带着一包要给你的土耳其雪茄,期待着能撞见你。但看来这方法不奏效。所以如果您读到这条讯息,请联系我。”署名 E. Turkgeldi,并留下了电邮地址。奥斯特本人并不使用电邮,于是他拜托一间相熟的书店联络该土耳其粉丝。第二天,那盒土耳其雪茄便到了书店。对此,奥斯特说道,“我最欣赏的是他接近我的方式,那种审慎的方式,它尊重作家的羞怯,并同时示好。”此后,奥斯特与这位粉丝保持了信件联系,那位土耳其人甚至还开始写起了短篇小说。


“我们不总能选择彼此如何相识”,另一位美国作家约翰·欧文曾如此说道,他描述的时代也是前SNS的——那时还没有Twitter、微博、Facebook或Google+。而在相识变得愈来愈轻易和虚拟的时代,或许这样的故事可称得上是传奇了——就算发生在奥斯特的小说里,也很自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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