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引入美式CSA农业模式第一人(图) |
得到了赴美深造的机会,石嫣并没有走进学校的大门,而是在农场踏踏实实当了半年的农民。石嫣所在的农场是一家实行CSA模式的小农场,由一对夫妻经营,三个实习生做帮工。由于农场强调有机环保的概念,因此包括除草在内的几乎所有工作都需要人工完成,整个农场唯一“现代化”的标志就是一台小型拖拉机。半年的工作经历让石嫣大开眼界:在农场同事的建议下不吃反季节蔬菜;酸奶、草莓酱甚至比萨饼都可以自己制作;在每日繁重的农活之余,她还参加了当地一支名为“泥胶鞋”的乐队……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美国农民会看很多书,小型农场甚至还有自己的图书馆。 半年的美国务农经历让石嫣逐渐明确了今后的研究方向,那就是在国内试验“社区支持农业”的模式,让生态农业和健康食品观念深入人心。与中国的农业专业学生更注重学术研究不同,美国的大学生们都会选择到农场实习,亲身学习耕作知识以及如何运作一个CSA模式的农场——巧合的是,日本发明CSA农业模式的是一位女性,而将它引入美国的也是一名女性。今天,石嫣又成为立志在中国推广美式CSA的第一人。石嫣的第一个CSA就从学校的试验基地做起,“份额成员就去发展我们学院的一些老师,因为他们住得也比较集中,方便运送。逐渐去尝试看看这个过程之中会出现什么问题,通过这种试验找到适合中国的一种方式。” 与很多人对食品安全问题的认识不同,石嫣认为作为城市中的市民,应该更多地关注农村,关注农民的生活,真正支持农民,通过CSA建立城乡的良性互动。“善待农民,重建信任,其实就是善待自己,善待生命。” 什么是CSA(社区支持农业)? “社区支持农业”(CSA)的概念于20世纪70年代起源于瑞士,并在日本得到最初的发展。当时的消费者为了寻找安全的食物(无农药化肥污染、经过较少加工),与那些希望建立稳定客源的农民携手合作,建立经济合作关系。从字义上看,CSA指社区的每个人对农场运作做出承诺,让农场成为该社区的农场,让农民与消费者互相支持以及承担粮食生产的风险和分享利益。现在,CSA已经在世界范围内得到传播,不同国家和地区的草根组织在实践CSA的同时,都得到各自不同的经验。由此CSA的概念也从最初的共同购买、合作经济延伸出更多的内涵,其中也包括生产安全、健康的农产品。 石嫣在美国的基地 石嫣:更安全的CSA 《城市快报》(以下简称“快报”):在CSA模式中,种植的是有机农产品吗? 石嫣:基本上这些社区支持农业的农场种植的都是有机农产品。 快报:这种模式如果在国内推广,你认为有机农产品的价格能够被普通消费者接受吗? 石嫣:我们开始进行这方面试验的时候,肯定要在有这方面消费能力的人群中实施。实际操作过程中有什么问题,也会在我们这个试验中体现出来。或许你认为有机食品的价格高,可相比日常生活中的其他消费来说,食品消费并不是主要的部分。这是一种消费观念的问题,人们对于食品健康的关注会越来越多。 快报:在中国实行这种CSA的模式,你考虑过会出现哪些困难吗?农民能理解和接受这种理念吗? 石嫣:对农民个体来说,可能并不是很多人了解这种理念;但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做这种试验。比如我们在海淀区就有一个基地,这个基地就在进行生态农业的试验。从整个社会来看,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食品健康的重要性。 快报:如果把这种生态农业大规模推广,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 石嫣:目前来说有一定困难,一方面我们要保障粮食安全——能不能保证人们能够吃饱;另一方面我们又要保证食品安全,也就是人们能不能吃的健康,要兼顾这两方面是有一定难度的。我们现在做试验的目的就是要发现在推广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需要改进的地方在哪里。具体的时间很难说,但这(生态农业)是一个世界性的趋势。最近很多人都在强调农业的多功能性,而不是像以往强调农业的产业化。在美国,大农场和单一耕作的农场还是占到大多数。据我所见,目前(美国)在做有机农业的农场都不是一个主流的群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部分人会越来越多,我想以后会有更多人认识到这一点。 快报:这部分人属于社会上的哪一阶层? 石嫣:这些人的教育水平都比较高,但与收入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他们有很强的生态意识,但收入也许并不高。很多高收入的人其实也没有这种(生态农业)意识。 快报:如果在国内推广CSA,你觉得应该先在哪一阶层的人群展开? 石嫣:我觉得首先是持有这种倡导生态农业理念的人比较重要,可能也和收入有关,但最重要的还是理念。 快报:你觉得引入这种模式首先在小城市进行比较好,还是把它放在大城市来进行? 石嫣:试验阶段我觉得还是大城市的周边比较好,在国外CSA刚出现时也是在一些大城市的周边。美国第一个社区支持农业的农场就是出现在东海岸。 快报:只有有机农产品才是安全的农产品吗? 石嫣:不一定。有机农产品严格来说是需要认证的,如果没有认证即便你在生产过程中每个步骤都遵循有机农产品的操作,但最终没有得到农业部的认证,贴上有机农产品的标签,就不能说(农产品)是有机的。 快报:什么样的农产品才能算是安全呢? 石嫣:比如说尽量减少长距离的运输、对人工合成的化学药品的使用——像人工合成的化肥和农药除草剂,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还有就是大规模养殖带来的问题,比如养殖业,如果大规模养殖就很容易出现不安全的因素。 快报:最近出现食品安全问题的鸡蛋、奶粉和牛奶,都属于养殖业的范畴,你觉得养殖业是否也可以通过CSA来避免安全问题? 石嫣:在美国也有这方面的实例,一个农场养牛就是通过几个消费者来联合预订这头牛,当这头牛达到一定标准可以屠宰,那么这些消费者就可以获得当初预订的份额。 快报:你觉得美国的农业和中国的农业有什么不同? 石嫣:从有机认证来讲,他们有一个统一的认证体系,这个认证是公认的。尽管也有一些其他的认证,但有一个核心的体系。我们有无公害蔬菜、绿色蔬菜和有机食品——这些都是由不同的部门在做(认证),没有一个核心的认证可以让大家信任。 快报:在美国,CSA这种模式没有任何制度上的约束,也没有具有法律约束效力的合约——这种模式放在国内适用吗? 石嫣:这种信任其实在我们目前的试验中也是有体现的。当我们得知一个农民有能力种植有机农产品,我们会寻找几个消费者预订这些大米——这种信任感如果不是亲身去做是无法体会到的,你认为它(信任)已经消失了而不去做,而实际上是可以通过亲身尝试来更正(这种观念)的。 快报:CSA进入中国有多长时间了? 石嫣:之前也有一些人在做社区支持农业,但在方式和方法上与美国相比有所不同。 快报:美国之行给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石嫣: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CSA所倡导的“支持本地农民,支持本地农业”——这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除此之外,尽量减少生活中奢侈的消费——这种消费实际上是一种很大的浪费。在我工作的农场中,人们的生活都非常简单,做任何事情都秉持着“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减少不必要的消费。 本报记者 张帆 图片由石嫣提供 【链接】 高才生 热衷务农 艺术系女生养猪成“养猪公主” 湖南女子大学艺术系毕业生陈娟通过网络应聘到望城县乌山镇八曲河生态养猪基地工作,被网民们亲切地称为“养猪公主”。 陈娟最初应聘只是抱着一种“过渡”的心态,快毕业时四处投简历却没有回音,最后在网上看到望城八曲河养猪基地招人就报了名。没想到,这种“急病乱投医”的做法却让陈娟最终爱上了养猪。随后,陈娟还建立了自己的博客,每天都会发表自己的养猪心得。 博士另辟蹊径,养苍蝇日进斗金 中山大学昆虫研究所博士胡新军现在正带着两名研究生师弟在番禺区大岗镇高沙村“创业”——在承包来的3亩农地上,他们专门养殖苍蝇,几个月干下来,以苍蝇为核心的循环经济链,给他们带来了丰厚的经济回报。胡新军的理想是,有朝一日能够吸引创投资金,让自己养殖的苍蝇“飞进证券交易所”。 据胡新军介绍,蝇蛆因其高蛋白含量而备受禽类、鱼类养殖户的追捧。由于抓住了市场空白,胡新军的产品几乎没有市场竞争,很快赢得了几家大型饲料生产企业的订单,短时间内即实现了盈利。即便是用来繁殖蝇蛆用的生物“床垫”,用过后也被他标价800元/吨卖出——单这部分收入,已足够他支付各类经营成本,蝇蛆带来的主营收入几乎等于纯利润。 石嫣在中国的基地 |